另一邊，五班同學魚貫而入，嘈雜的交談聲一點都止不住。
虞間聽得一愣一愣的，許往行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而且據他們所說許往行臉紅得要滴血，到底是怎麼回事？
整節課都很嘈雜，戒尺甩了好幾次還是不能讓班級裏麵安靜下來。最終周老師累了，把原本的教學計劃修改成做習題冊了，自己則坐在講台上繼續備課。
哎，下一節的進度要趕一趕了。不過話說，真的有學生給張主任寫情書嗎？怪有意思的。不行，他一定要繃住不能笑，等下課到辦公室裏再跟“王喇叭”那兒打聽打聽。
虞間感覺今天才來學校不到三個小時，遭受的衝擊已經不少了，先是蘇恔染頂著23歲的年紀再次回到一中當高三生，再是許往行情書事件。她腦子裏亂糟糟的，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蘇恔染昨晚才說一九年三月什麼的，時間報得那麼準，今天就改口了。怎麼都覺得不太可能，可蘇恔染回來這件事在一中都傳開了，有不少人都說親眼看見他了。
不管了，跟她沒有關係。十九班離五班那麼遠，即便是他真的回來了也不一定能見到。
她還是得好好學習，別的都不要管。想著虞間便拿出數學試卷開始分析錯題。
十分鍾後，她呆愣地看著第一題，他這次回來，該不會就是來遇見那個女孩的吧。
哎，她在想什麼呢？一節課淨整這些有的沒的了。
中午，陽光熱烈，難得的好天氣。
虞間走出教室，腳步很快地往校門處走去。她是走讀生，中午需要出校吃飯。可是時間很緊，她隻能每次都小跑著去。
路過年級辦公室的時候，餘光瞄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她不願意多看，以免讓那被罰站的人感受到雙倍的尷尬。要不是這裏是出門的唯一路徑，她也不願意天天從這裏路過。
“小間！”忽然有人叫了她一聲，嗓音很熟悉。
“啊？”虞間站住腳，這才看清了被罰站的人。
許往行穿著髒兮兮的校服，筆直地站在門框側邊。
“小間，是我。”許往行揪著校服外套的衣擺，忽然有些無地自容，他現在這個樣子，肯定狼狽死了。
“你要相信我，那張情書是我寫的，啊不，不是我……”他緊張到舌頭都快打結了，“是我！是我寫給你的，可是被別人貼在公告欄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虞間眨了眨眼睛，訕訕地笑笑沒說話，抬腳就要離開。她沒有功夫在這裏耗，午飯時間隻有三十五分鍾，遲到了要抄寫文言文的。
“小間！是蘇恔染！蘇恔染把那張情書貼上去的，他想陷害我，置我於不仁不義的地步！真的是他，你相信我，不信的話我可以找他對峙！”
虞間腳步忽然頓住了，她轉過身，一字一句道：“他、不、會。”語畢加快速度小跑著離開了。
獨留許往行愣在了原地。
這倆人到底在整什麼幺蛾子她不想知道，她莫名確信，蘇恔染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絕、對、不、會。
虞間出了校門，深深呼出一口氣，忽然覺得一中有點壓抑，尤其是今天。她一如既往拐進了一條小巷，穿過這條小巷便是一條小吃街。
剛踏進小巷她就被一股大力扯了過去，整個人不穩地被甩到了樹幹上，眼前的景象晃了幾晃才漸漸清晰，她驚惶地欲從樹幹上直起身，又被人按了回去。
“唔……”被人不由分說狠狠壓著，嘴唇被重重地堵上，她一下子呆住了，連反抗都忘了。
蘇恔染沒再做別的動作，隻是安靜地貼著她，迷戀地凝視著那雙漂亮的眸子，心尖悸動不已。
虞間愣了幾秒反應過來，視線裏放大的俊顏讓她覺得恐懼，既熟悉又陌生，她使盡了力氣去推他，也沒能推動分毫。
反而越反抗他越來勁，在她唇上輕蹭著。
虞間覺得現在的他好可怕，像是什麼都看不見，又像隻能看見她。她沒來由就升起一陣惡心，被男人親切觸碰的反胃感。
蘇恔染整顆心都在砰砰亂跳，耳朵尖紅得過分。映著他身影的那雙眼睛忽然暗淡下來，眼眶漸漸變紅，很快就浸滿了無色液體看不清輪廓。
是眼淚，她哭了。
蘇恔染失神地退開，黑眸裏都是無措的神情，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虞間脫力地滑到了地上，粗糙硬澀的樹皮割著她的背部，她緩緩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不敢抬頭，腦海裏閃過那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那時候她十三歲，眼睜睜看著大著肚子的後媽跟父親的好兄弟糾纏在一起，耳鬢廝磨，像他們剛才那樣接吻。
惡心，好惡心……
女孩蹲在地上幾乎蜷成了一團，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男人震住了，很輕地問：“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虞間耳朵嗡嗡作響，隻聽得他在說話可根本聽不清，她額上浸出冷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她的手慢慢下滑，捂住了被觸碰過的嘴唇，莫名一陣嫌惡，幾乎快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