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雲雨的卑微童年(1 / 1)

我叫方雲雨,風對雨,雪對霜的雲雨。從小我就覺得我的名字極其隨便,讀著讓人難受,但唯一值得我高興的就是罰抄寫名字比別人都快。

從小到大,我都是半個別人家的孩子,就是內種你說她不行,她比你們一般人都強,你說她行,她又不是特別特別厲害。我這半吊子成績,說實話,都是我媽逼出來的,我媽這人爭強好勝,別的小朋友都在巷子裏瘋跑的時候,她在聽寫我生字,美其名曰聽寫都對,就可以出去玩,可她聽寫生字,不是課後的生字,是從課文裏挑難字,我還隻是個孩子啊!那我能會嗎?所以她的獎勵從來沒實現過,在那個別的小盆友都在玩耍的年齡,我自然而然成為一個好學生。

到了初中年紀,我被迫上各種補習班,我的周末極其多彩,即有讓我抓耳撓腮的奧數,也有讓我昏昏欲睡的英語,更不必說物理,化學,總之是滿滿當當,目不暇接。那時我前排的學生,叫張正,天才腦子,每天上課睡覺,下課打遊戲,老師都拿他沒辦法,人家就是不用學,還比我這哼哧哼哧學的選手多幾十分,你說我這氣不氣?氣啊,我氣得想給他剃成禿頭,每天聽課聽到一半,我眼神不小心掃到他的腦袋,就想著他禿頭的樣子,想想就開心。但我畢竟是個慫包,我不僅沒給人家剃頭,我還給他打遊戲盯梢,哎,大家都不想惹到學習好的大佬,我也是一樣的。

中考結束內天,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當時仿佛受到驚嚇的母豬,唰的就把他甩開,這一甩不要緊,這家夥摔地上了,他用詫異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我看,宛若我是個惡婆婆,他是個小媳婦,時間仿佛凝固了,我們尷尬的兩兩相望,直到他緩緩地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內啥,我不是故意的,你這突然襲擊整得我是措手不及。”

“內個,沒事”他清了清嗓子,“班裏有人說你喜歡我,你上課老盯著我看,要不我給你一個機會…”

“你誤會了,我是在想你禿頭的樣子”是的,這個二十四K純直女的聲音,是我的,我,方雲雨,拒絕了初戀並甩給他一個禿頭。張正的表情宛若五雷轟頂,他默默的走開了,留我一個人在原地獨自吹冷風,不,夏天的熱風。

常言道,拒絕是一門藝術,拒絕的人要使被拒絕的人最大限度的接受且開心的接受。我完美的做了個反麵例子,我悔啊,我的初戀就這麼被我整沒了,我這張破嘴啊,我恨。

後悔是最沒用的懲罰,所以老天爺給了我更大的懲罰。我中考失利了,失之毫厘差之千裏,一分之差,我錯失一中,考入二中。看到電腦上的成績,五雷轟頂,我恨不得當時就跳了樓,但我是個慫貨,我一想到我死了,我爸爸媽媽可怎麼辦呀,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在我媽長期的的逼迫學習下,我的成績一直保持前五的水平,不知不覺,也開始爭強好勝起來,但我的爭強好勝,隻表現在心裏,不表現在行動上。我打心裏眼是瞧不起這個二中,但難過了幾天後,我就憑著超好的心態,恢複成一個憨憨。可我媽不行啊,她每天回家,就開始對我冷嘲熱諷,一下班就說“平時,還老覺得你比人家王阿姨的女兒強,到頭來還不如人家”。

吃飯的時候,“張阿姨的兒子這次可是超常發揮,你再看看你,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睡覺的時候,“睡睡睡,睡到二中了都,還好意思睡”。

我的爸爸,是個慫貨,對我媽言聽計從,還生怕罵我的時候連累到他,簡直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在我麵前倒是威風凜凜,說什麼年輕時候我媽追攆著他,給他送飯,這話,我用膝蓋想想都不信,到了我媽麵前還不是縮手縮腳,像個鵪鶉一樣。

哎,沒人替我說話,我隻能默默忍受。總之,我整個暑假生不如死,在補習班和嘲諷聲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