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成傑是被葉凡叫醒的,睜開眼的時候,才不過早上6點鍾。睡眠不足4個小時,讓狄成傑心情非常煩躁,他很想把站在自己chuang頭,嬉皮笑臉的葉凡幹掉,但確實沒有力氣。又在chuang上耗了半個小時,因為實在受不了葉凡的喋喋不休,狄成傑終於不得不爬起來。
半睡半醒著上了個廁所,洗漱完後,狄成傑總算清醒了一些。
這個點,狄成傑的老媽剛剛出門,老爸還沒下班回來,正是家裏的真空時期,葉凡說起話來,完全葷素不忌。
“昨晚擼傷了嗎?”
“傷你妹。”狄成傑沒好氣地說道,“昨晚上被一個王八蛋遊戲公司坑了,媽的白白玩了那麼久,結果把老子的號給刪了。”
“怎麼回事啊?”葉凡問道。
“唉,別提了,簡直一言難盡。”狄成傑隨便套上一身短袖短褲,揣上鑰匙和零錢,先出了門。
一路上,狄成傑把昨晚上玩遊戲人品爆發到人品敗光的全過程簡單地和葉凡說了一通,葉凡聽完很是震驚道:“我靠,你昨天什麼情況啊,怎麼運氣那麼好?”
“天知道呢。”狄成傑說著,心裏卻不由想起那個詭異的夢來。
走到一個早餐攤子前,兩人各自買了早飯,一邊吃一邊朝不遠處的一所對外開放的體育場走去。吃著走著,葉凡隨口問了句:“昨晚上的彩票中獎了嗎?”
“哎呀!”狄成傑一驚一乍的,回答道,“我說怎麼老感覺還有什麼事情沒幹,原來是忘了看開獎了。”
“那還趕緊看看!你昨天運氣那麼好,指不定就真中獎了呢!”葉凡連忙道。
“急什麼,少不了你的250。”狄成傑道。
“滾!”葉凡慣性道。
狄成傑三兩口把煎餅吃完,然後缺公德地隨便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扔,微風吹過,塑料袋輕輕飄起,很快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
“彩票放在家裏,丟不掉,等打完球回家再看也來得及。那個領獎期限,不是有半個月還是一個月嗎?”狄成傑擦了擦嘴邊的油。
葉凡笑道:“你妹的,你還真當自己財神爺附體,想中獎就中獎啊,要是這樣都行,還用找什麼工作,這輩子靠彩票生活不就好了?”
“沒那麼簡單。”狄成傑冷聲道。
“怎麼沒那麼簡單?”葉凡反問道。
“怎麼說呢……”狄成傑解釋道,“我覺得在中國,想靠不勞而獲發財簡直是不可能的。你就說昨天下午,咱們明明贏了那麼多錢,人家老板一來,五萬塊錢就打了水漂。再說我那個遊戲,我明擺著沒用外掛啊,可是人家遊戲公司才不管你,一看你掙錢了,一句解釋都沒有,直接刪號,你說我能上哪兒告去?”
葉凡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狄成傑又繼續說道:“再說,再退一萬步說,我中一次彩票,那沒問題,可我要是隔三差五就中一個彩票大獎,你覺得人家還會賣彩票給我嗎?說白了,彩票也就是一生意,如果我總是贏家,那賣家吃什麼?阿凡,你想想,我要是連著一整年,月月五百萬,是發財的可能性大,還是被國安局請去喝茶的可能性大?”
葉凡沉默了一會兒,神情凝重道:“我覺得,吃牢飯的可能性比較大。”
“孺子可教。”狄成傑微笑道。
葉凡無語至極。
靠彩票發家的計劃,被狄成傑按死在了理論層麵,這種太不靠譜的東西,狄成傑真心不敢去碰了。拋開老天爺的報應不說,估計現實中的阻力,就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劉總尚且對付不了,更何況政府機構?彩票致富?笑話!
兩個人一路上聊著各種社會有多黑的話題,走了20來分鍾,終於到了湖濱體育館。
湖濱體育館建在東江市著名的湖濱路旁,周遭綠化做得極好,老鼠已經養得和貓差不多大。體育館是露天的,建於上世紀70年代,老歸老,可是風吹雨打幾十年依然屹立不動,市政府沒有心思要重建,質檢機構每年過來檢查一次,見還不到危險建築的程度,就繼續使用下去。狄成傑從小到大,每一年的學校運動會,幾乎都在這個體育場裏舉辦,所以對兩個好基友對這個體育館,可謂又熟悉又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