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遠表情無辜:“我教的都是七八歲以上的大孩子,小娃娃不用上學堂。”
宋綿竹抬頭想想,還真是,貌似還是自己定的規矩,主要還是地方太小,人手不夠用,怕小娃娃耽誤大孩子學習。
這麼看,有必要辦個托兒所,或是學前教育班?
不對,應該是衛生常識班,她覺得村裏大人,也很有必要接受下教育!
“行了,行了,都跟我走吧。玩兒可以,不準亂拉亂撒,憋不住了要舉手說出來!
那個小胖子,說你了,把鼻涕擦擦,擱那吸溜半天呢!
還有旁邊那個,別再啃拇指啦,是咱家菜不夠好吃嘛,怎麼得,沒你爪子夠味兒唄,瞧那黑得!”
一大群孩子,滿地亂跑,這桌上拿塊肉,那桌上搶個雞腿,一邊吃還一邊玩泥巴。
宋綿竹腦瓜子嗡嗡,管得了這個,管不了那個。
這哪是當孩子王啊,明明就是當老媽子!
她煩得呀,早上剛梳好的雙丫髻,頓時不能要了,鬆鬆垮垮掛在頭上。
最後,她想了個損招,死道友不死貧道,跑去抓了幾人來頂包。
孩子就該讓孩子帶,比如,自己大侄兒啊,這活兒他有經驗。
開席之前,宋家人皆對付過幾口,這客人到了後,他們肯定是沒空吃飯的。
因而除了宋武倆兄弟跟老兩口,在陪客敬酒外,其餘人基本忙得沒上過桌。
承恩今兒的任務,便是看好倆弟弟,偶爾給他們喂口菜,別讓其亂跑。
沒想小姑姑給他找了個好活兒,倆弟弟變一群,小臉肉眼可見鬱結了。
他哀怨盯著小姑姑,然而回應是不可能有的,最多隻幫其抓上沈寧遠跟萍兒姐去幫忙。
宋綿竹捂著肚子,嘴裏哎呦哎呦,溜去了茅房。
怪不得步僖老愛蹲坑,她好像找到原因了。
等到天色漸黑,夕陽照在紅桌布上,仍沒能驅散眾人的興致。
旁的村子中個舉人,都能大擺三日流水席,老宋家出了個解元,自然是……絕不可能有的多餘!
就這一天,便能把金氏看出心梗來,哪可能再多擺兩日宴席。
她趕忙讓孫媳婦點蠟燭、掛燈籠,左右就隻吃一天,再多沒有!
吃到後來,把客人帶來的肉啊菜啊,統統給簡單搭配一鍋炒了,吃得底兒空便算散席。
也就是在鄉下辦酒席,來者送的禮,大都是些自家種的菜啊,買來的肉啊。
不然就宋家準備那些蔬菜,還真不夠吃。
地裏糧食雖多,那也不能光吃主食嘛。
他們知道來的人會多,但也沒想到這麼多呀!
還是對方敬酒時,才知其真正來意,原是為學堂而來,打著想把自己孩子送來的目的。
主桌除了宋家人外,隻坐著村長,裏正,以及些輩分大的族老。
聞聽此言,他們是臉露得意,感覺狠狠出了口氣。
讓你們之前看不起咱村子學堂,現在想進來,門兒都沒有!
學堂雖然是宋家辦的,但外麵人不知道呀,還以為是歸村子裏管,話裏話外都在問村長意思。
宋有才當然聽過那些風言,老頭雖然喝多了酒,可心裏不含糊,坐著旁邊默不出聲。
接收到村長宋茂學的暗示,也隻回了個“放心”的眼神。
這事兒吧,誰起的頭,當然聽誰的意思,讓綿丫頭做主,村裏肯定沒誰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