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爹蹲在院裏,懷中抱個鐵釜,手上端著碟子,劃拉一大口烤肉,詳細說道:
“據那光頭所言,月前曾有大隊人馬前來攻寨,雖沒打著番號,但竟攜帶有投石器、床弩等攻城利器,一看便是軍中之物。
這幫人下手還陰,隻遠攻不近戰,騷擾完一波便走,隔兩天再來,這才造成傷亡慘重,以至於咱去的時候,全無還手之力。”
宋綿竹坐到小凳子上,手托下巴,眼裏開始冒起問號,“莫非是朝廷的人先下手?這也不對啊,那為何還要讓通州府衙再走一趟?”
“奇就奇在這兒,他們給打殘了便走,不為錢財不撈功,倒讓咱撿了便宜。”
“謔,古代活雷鋒啊……”
“啥,雷鋒是誰?”
“唔,咱村裏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你們村還有這樣的傻小子啊……”
“咳咳,可不敢瞎說!”
蘇老爹吧唧完烤肉,繼續用大湯勺挖飯,吃相之豪邁讓廚娘們偷笑。
不大會兒便有人送來薄荷飲,生怕他吃噎著。
“多謝多謝。恩,這玩意味道不錯,難怪丫頭這生意好。”
賀聞站在井旁,無奈笑笑,努力把話題拉回正事上。
“通州駐軍三千餘人,一旦有所行動必會引人耳目,可近日並無聽到風聲,若與此地駐軍無關,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院裏倆人同時看向他。
“不在此地,便在京中。”賀聞篤定道。
“千裏迢迢從京中調人馬過來,真是為剿匪便罷了,隻是為了給咱打前哨,這是哪個大官假酒喝多了吧!”宋綿竹叫嚷開。
心裏卻在想,少年,你知道的也未免太清楚了吧。
守城駐軍如此隱蔽之事,那是一個鏢局老板該知道的嘛。
蘇老爹神情中透著玩味,“話說回來,跟咱一起去的那幫小夥子,好像很擅長於行軍打仗之事嘛。”
搜尋窩點,夜探敵況,暗傳訊息,包括斬首!
若不是隨府衙人馬共同行動,他倒是覺得,很多時候,用不上旁人出手,那些小夥便能自行解決掉麻煩。
賀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無人再繼續詢問,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說出來便沒意思了。
“原以為能得到個答案,怎麼疑點還越來越多了……”宋綿竹站起來伸個懶腰,小臉上很是鬱悶。
她之前以為府衙剿匪,乃是得了某些人指令,意欲毀滅證據,可從蘇老爹描述中來看,對方又好像並無遮掩的意思。
一路行來全聽二哥的不算,在捉到匪首後,亦是隨他們出入審問。
再者,那先行部隊又究竟出自何意,京中怎麼好像有人在幫自家?
唔,也不一定,難道是為了幫通州府衙的人?
她頭都要想大了。
自己好歹掌握未來情報,以及身懷百科係統,怎麼遇到事,仍是兩眼一抹黑。
果然還是金手指不夠金啊。
小姑娘日常吐槽統子不做人。
“叔你吃飽了嗎,吃完了咱趕緊回家,得趕在二哥他們前頭。”
花溪街本就夠擁擠,那麼些個漢子,總不能再站屋頂上吧,給人看見像什麼樣子嘛,還是回家招待吧。
“咋會飽嘛,我覺得,我還能再來十串烤肉。”蘇老爹放下鐵釜,顯得意猶未盡。
“那你就當先墊墊肚子,回家給你做烤鴨!”宋綿竹麵色不改,推起嬰兒車往外走。
拿一鐵釜煲仔飯墊肚子,她真沒什麼意外的,想著方才那些壯漢,她額角默默流下一滴汗。
這得造多少糧食啊。
鋪子前仍在排長龍,食客雖多,但在形成秩序後,倒也不會顯得太亂。
阮嫻已經跟丹嬸子交代清楚,見到幾人走出來,立馬解下圍裙準備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