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宋家一行抵達的時候,莊子大門敞開,裏頭應該是有人在的。
老兩口站在門口看了又看,指著門頭問孫女為啥沒牌匾。
宋綿竹從牛車上跳下來,誇張比劃著,“原來是有一個的,被帶走了吧,爺奶你們是不知道哇,不止是牌匾,這莊子裏隻要能搬走的,全給搬了個幹淨,連個小板凳都沒留下,我看那舉人老爺也挺會過日子嘛。”
“唔,別瞎說,許是人家念舊情,舍不得自家多年的老物件,”金氏心裏跟孫女想得一樣,嘴上卻是維護了句。
考上舉人便有了做官的資格,說不得以後便是官老爺,那可是有文曲星庇佑的,咋能在背後說道人家,衝撞了文曲星就不好啦。
“那真不是一般的舊……”宋綿竹小聲嘟囔,她可是聽牙人說起過,這人今年四十多方才考上的舉人,那些個家夥什用了至少二十年吧。
進到莊子裏來,左手邊便是主樓所在,入眼處盡是空曠的田地,想來這家冬日沒有播種,如今田裏啥也沒有。
除了角落裏種了幾棵果樹外,四處皆是空落落的,大概當初修葺時便是以實用為主。
雖然瞧著不是很美觀,但老兩口卻是很滿意,自家可是貧農出身,何曾想到會有能買莊園的時候啊。
這要是讓村裏人知道了,不得去自家祖墳看有沒有冒青煙啊。
陳鵬父子正在屋裏做活,聞聲走出來,見站著烏泱泱一群人,心裏頓時有點吃驚。
啷個這麼多人,莫不是全家都搬過來咯,可櫃子桌子還沒打好呀。
“這位是宋老伯跟金大娘吧。”陳鵬走上前來,笑著打個招呼。
宋老漢知道他是誰,連忙捉住人的手,“呦,今兒過節咋沒放個假哩,幹活不急於一時啊。”
“我這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早點把活兒幹完,晚上回家吃個團圓飯就是哩。”陳鵬憨笑道,轉頭對著李氏猶疑起來,“對不住了大姐,我這活兒做得有點慢,還有好些東西沒打好,你們現下搬來怕是住不了人啊。”
“妹夫,這是說得哪裏話,我還不知你嗎,手藝那是又好又快,咱約定的工期又沒到,今兒過來也是臨時起意。”李氏知道他想岔了,連忙解釋。
“陳叔,咱是要去城裏逛燈會的,省得晚上往回趕,過來湊合一晚罷了,你別在意啊。”宋綿竹接了句嘴。
她被倆小的抱著腿,走得異常艱難,跟隻豎著走路的大螃蟹似的。
這倆娃今兒顯得格外興奮,許是自幼便很少有機會跟家人出遊,滿心滿眼都是歡快。
陳鵬這才放下心來,笑嗬嗬道:“小蓮兒也吵著要去逛燈會哩,要不讓她跟你們一塊兒去吧。”
“好呀好呀,我也想見蓮兒姐啦。”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小妹妹過來,肯定早就跑來等著啦,一天要念叨你八百回。”陳鬆打趣了句。
“哎呀,蓮兒姐這麼喜歡我,鬆哥莫要吃醋啊,”宋綿竹眼睛一轉,又朝著宋萍壞笑挑眉,“吃醋不好,萍兒姐可別學鬆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