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堂屋,前院裏沒有一個人在。
宋綿竹奇了,轉悠到後院去,發現賀聞在帶仨孩子玩老鷹捉小雞,蘇老爹在旁笑得一臉慈祥。
那畫麵很溫馨,也很古怪。
賀小哥什麼人物啊,直麵野狼都麵不改色,跟仨蘿卜頭做起遊戲,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說實話,瞧著不像老鷹捉小雞,倒像是拐賣犯要拍花子!
小姑娘嘴角一扯,捂著肚子在那笑得不行。
在場人被“嘎嘎”聲吸引,皆是轉過頭看過去,想不明白她一個人在傻笑啥。
蘇老爹麵色古怪,在老宋家住了幾日後,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閨女也還行,起碼嫁得出去,這個婆家小姑子,估計以後得讓人愁了,真是頭一回見這麼跳脫的姑娘啊。
賀聞敏銳地察覺到,小姑娘是看著自己的方向,他打量了下衣服,又把仨孩子轉了個圈,從頭到尾觀摩一番,卻是沒發現有哪兒不對。
不曾想宋綿竹瞧見他的動作,那是笑得更厲害了。
“這孩子不會是真有毛病吧,還是找道長給她瞧瞧吧。”
宋老汗在照料地裏的寶貝土豆苗,見孫女莫名其妙笑了半晌,不由擔憂嘀咕道。
這話一出來,小姑娘的笑聲停了,院裏其他人反倒笑起來了。
“爺,咱能不提這個嘛!”
宋綿竹今天穿了件灰色棉襖,又是被大嫂嫂左一層右一層的套衣裳,氣鼓鼓的樣子像隻胖麻雀。
“曾爺爺,小姑姑腦子肯定沒問題的。”
承恩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害怕笑出來會被小姑姑盯著,然而他說出的話卻是引起了更大的笑聲。
“曾爺爺沒說你小姑姑腦子有問題啊,承恩你怎麼能這麼想小姑姑哩。”宋老漢一本正經使壞。
宋綿竹頓時張牙舞爪跑過去,把大侄兒軟綿綿的臉蛋,搓扁揉圓一頓蹂躪。
少了幾個搗亂的人,包餃子的速度便快了許多,金氏站在院裏喊,問這餃子要怎麼吃?
平常餃子都是煮著吃得,但她知道小孫女主意多,說不得還有更好的方子。
果然就聽後院傳來聲音:“煮一鍋,煎一鍋,再來個紅油拌的!”
蘇老爹對生煎包是念念不忘,一聽餃子也能煎,頓時來了興趣,抬腳往前院走,要去看看煎餃是咋做出來的。
仨孩子跟在後頭往前院跑。
宋綿竹慢悠悠墜在最後麵,跑那麼快有什麼用,心急吃不了生餃子啊。
她瞥見賀聞臉上顯出兩個小梨渦,像是還在笑話剛才的事,哼了一聲,撿起根竹竿當作大刀,裝出捕快查案的樣子,喝道:“呔……”
小姑娘想拽幾句文詞,可惜身為理科生,肚子裏實在沒那個墨水,斟酌了半天,最後冒出句:“年三十那天早上,你跟道長去哪兒廝混了啊!”
一句白得不能再白的大白話,努力卯起來的氣勢,跟被紮破的氣球一樣,漏了個幹幹淨淨。
賀聞定定看了她眼,隻一句便讓小姑娘丟盔棄甲,趕緊扔掉了手裏的竹竿,變得滿臉肅穆。
他說年前應祭奠,然家中長輩橫死,屍骨無存隻立了衣冠塚,既然沒有回老家,便托道長在山中尋了處好方位,祭拜天地權當告慰親人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