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話拿腔拿調,吊著老眼看人。
姚大花氣紅了臉,急切地辯駁:“你胡說!鬱姑娘怎麼可能是因為我!她明明說……”
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她仔細回想了下,鬱姑娘好像還真沒說是為啥子。
人家隻是提了提出錢找人做飯的事,又滿臉憂愁說起老宋家找了新大夫的事。
最後欲言又止地提到,本來想等宋青河的病好了再回通州,看如今情形,怕是得早些回去了。
姚大花當時就覺得這不行啊,鬱姑娘要是走了,她打的如意算盤不就落空了?
她可都跟兒子說過了,要是能把鬱姑娘拿下,娘倆個就能去通州吃香喝辣了。
老宋家膽敢慢待鬱姑娘,她姚大花頭一個不答應啊!
雖然此時心裏有點不得勁,但姚大花依然覺得全是老宋家的錯。
鬱姑娘怎麼可能是因為自己,她前天明明還跟自個有說有笑來著。
“有才叔,我敬你年紀大是個長輩,可你也不能為了摘清自家,就把髒水往我姚大花身上潑啊!”
“我跟鬱姑娘又沒啥子關係,一天見不了兩麵,還能影響到她去哪吃飯?你家待恩人差還不敢承認!”
姚大花委屈地衝著眾人訴苦:“大夥兒評評理呦,這事兒能是因為我姚大花嗎?”
宋老漢瞥她眼:“哦,你也知道你倆沒啥子關係,那鬱姑娘咋啥話都跟你說?看你忿忿不平的樣,老漢還以為你們是啥親戚哩。”
大夥兒一陣訕笑,沒人接姚大花的話。
你姚大花是什麼人,別人不清楚,咱可是知根知底啊。
跑到人家裏頭去鬧事,被打出來還要撒潑,我要是鬱姑娘,也沒臉再上老宋家門哩!
炳叔拍了拍宋老漢肩膀:“我就說嘛,老夥計不是那樣的人哩。”
大夥兒神色緩和,衝著宋老漢,頗為不好意思地笑笑。
姚大花直接鬧了個沒臉。
幾個意思啊,我費盡口舌說了那麼多,比不上人家幾句話?
剛剛一個個還義憤填膺,這宋老漢一來,隨便找個借口,就全信咯?
一幫子眼瞎心盲的玩意!
此時此刻,姚大花倒是跟宋老漢想一塊去了。
“哎呦喂,我這日子沒法過咯,你們老宋家淨欺負我個婦道人家啊!”
姚大花拍著大腿哭天喊地。
“往我頭上扣這麼大的屎盆子,也沒人幫著說句話,全都是被屎糊了眼的啊,幹脆把我冤枉死算咯,我算是活不成了!”
大夥兒齊齊往後退了步。
心說,來了來了,這婆娘又開始了!
撒潑打滾,等會兒氣急敗壞,怕是就要打人哩!
嚎叫聲大的能傳出二裏地,有個在溜閑的小夥子聞聲趕過來。
“娘啊,出啥事哩,你這是咋滴啦?”
小夥擠進人群裏,急切衝著姚大花詢問。
這人正是姚大花的小兒子賴偉。
姚大花幹嚎了半天,那是雷聲大雨點小,使勁眨巴眼才硬出兩滴淚來,見著小兒子,忙捶胸頓足的控訴。
“我的兒啊,你娘委屈啊,沒得被人編排啊!”
接著添油加醋把事兒一說。
“好哇,你個宋老頭!上回的事兒,咱家還沒去找你家算賬,這會又來欺負我娘,真當我家沒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