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傅玄秋,她轉頭就去了太醫館,韓書翊等人還在太醫館焦急等著她回來,怕皇上遷怒於她,裴姝一邊把事情說了,一邊收拾東西回家。
“你和玉兒都是有出息的孩子,陛下既然決定把兵權給你和太子,一定是對你有所期望。”陸玉春看起來很欣慰,隻是擔心她的傷勢。
離開長安,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上次她有骨氣在宮裏一個人戰反賊,是因為知道傅玄秋自有計劃保他們所有人周全,,而且是在她再熟悉不過的皇宮。這一去肩負聖上使命,還跟她恨透了的韓知景一起,完全是凶多吉少。
“太子還向陛下請求讓我做他側妃。”思考良久,裴姝還是選擇了告訴他們。
“大哥要娶姐姐,那我就可以經常在宮裏看到姐姐了!”韓書翊率先從驚喜中回過神,開心極了。
看著大家都是一臉期望裴姝馬上要鴻運當頭的表情,她一時竟然不知怎麼說出嫁給韓知景她如今做的一切都毀了。
“今日,是什麼時候了。”
陸玉春覺得她問得很奇怪,回答道:“你是不是被毒氣弄得腦子混沌了,今日是安慶六年三月初九春日啊。”
安慶六年。她捂著眉頭靠著門口回憶,上一世,皇帝病重的消息真正傳遍天下的時候似乎正是今年冬,那時她大開殺戒,幫著韓知景處理了所有對他構成危險的皇室,包括溺死在河裏的韓書翊。
這一世的安慶六年,又回如何呢。
“姐姐,你也高興的,對吧。”韓書翊還在興高采烈在她眼前蹦躂。
裴姝笑了笑:“嗯,高興。”
看見你們,我就高興。
她決定暫時在外人麵前假意同意嫁給韓知景,以免節外生枝又給她製造麻煩,而且裴家若是知道她如今狂追不舍的人是傅玄秋,一定會五花大綁把她抬到太子殿前。
“好了,回家好好休息吧。”裴老將軍見他們聊起來沒完沒了,站起來咳嗽了幾聲。韓書翊舍不得姐姐又舍不得阿碧,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隻好淚眼汪汪告別,跟裴姝約好了帶兵回來請他去長安最熱鬧的那家飯館。
“韓書翊的母親,是誰來著。”裴姝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抬起頭問了問母親。
“聽說是一個宮女,被陛下看上了一路升為妃嬪,自知出身卑微,也不怎麼拋頭露麵。”陸玉春脫口而出。
她還想好好分析韓知景今年會如何對那些兄弟姐妹下手,可惜頭痛的厲害,讓阿碧給她關了屋門,在太陽還沒落下的時候,就早早睡下了。
夜半時分因為睡得太早又醒了一會兒,心頭心事堆壓得難受,又睡不著了。十八歲,正是人家小姐挑選如意郎君,日日趁著春光散步江岸的時候,怎麼她就要帶兵追人,搞不好空手回來還要遭受文武百官和皇上質問。
月落烏啼,剛好有暖風穿堂而過,她躺在裴府自己房間的床上,枕滿懷月色,心情稍微放鬆。不就是抓個反賊下落嗎,她一定可以的。
“裴音音。”
好像又夢見了傅玄秋,春夜裏喚著她的名字。怎麼夢裏還是擺脫不了這個陰險人,裴姝皺了皺眉,低聲喊了一句走開,拿被子蒙住了頭。
“真是讓人傷心,當了皇都花魁就不想見我了?”
那狐狸的聲音越來越真實,仿佛近在耳邊。裴姝慢慢清醒過來,狐疑地轉過頭,看見屋門半掩,裏屋中間站了一個人,睡眼惺忪,穿著一件如月薄衣。
“你怎麼進來的。”裴姝瞬間坐起來,扯上來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臉在外頭。他怎麼敢大半夜夜闖裴府,還走到自己房間裏,“你想幹什麼。”
“韓知景大半夜找人搜我房間,說那日我也在醉花樓也有嫌疑。”傅玄秋揉了揉太陽穴,他又何嚐不是大半夜被那個太子的人給吵醒的,“二十多個人衝進我家,到底是想在我房間搜出漠北毒蟲,還是想讓我大半夜別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