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湖五裏外,有一棟荒廢的老宅。黃昏時分,琴音縹緲,似蘊含訴不完的心事。
那端坐撫琴之人正是逼退水怪的綠衫女子,也是從前的蘭草精,幽蘭。她的思緒亂飛,音符也如一個個指尖精靈,隨著她的心緒在琴弦上舞動跳躍。
三年前,七月半那夜,幽蘭催動保命術法凝血球,心傷之下掏出心髒。而凝血球之法,倒行逆施,擾亂了她的氣血運行,使得幽冥之力不受控製地與魔源相互抗衡。魔源勢弱,抵受不住愈見浩渺的幽冥之力,便故技重施,化作魔氣,消失於無形。
當時誰都不知這一些內在的變化,崖渡開始還得意洋洋於計謀得逞,很快體內的量便猶如海水倒灌般源源不竭地湧出,正是因為他與魔源連著契約,力量被占了上風的幽冥之力一同反吸了過去,隨後幽冥之力消失於地裂。
至於幽蘭,在被白荇和崖渡擊中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阿添問過自己話,她說:“情愛深似海,是否什麼結果你都不悔?”到如今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
蔚藍的天空上漂浮著幾朵流雲,自由地變幻著形狀。胸口空空蕩蕩,周身居然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疼痛,這回是真的要死了吧?如果有來生那就做一朵雲吧。倒在地上,幽蘭望著天空這樣想著,閉上了眼睛。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她孤零零地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她一直不停地走啊走,可無論如何都望不清前路,走不到盡頭。
睜開了眼睛她發現自己仿佛置身於人間仙境。
一條小溪,潺潺流動,水中魚兒清晰可見。
溪旁仙鶴幾隻,白鹿成群,更有那鬆鼠小兔蹦蹦跳跳來回穿行。
放眼望去,鳥語花香,鮮果懸枝,清幽至極。
這是怎麼回事?是沒死成嗎?那這裏又是哪裏?
不待她多想,一股強烈的灼燒的感覺湧遍全身。幽蘭臉色煞白,滿目驚恐地看著自己身體各處,驀然發現有密布的青氣如水流一般在身體裏隱隱流動。時快時慢,快時身體仿似在熱油中煎,慢時又似在冰窖中凍。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煎熬才結束。寒熱交替,幽蘭被折磨的猶如鬼魅,但體內似乎獲得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並且這種力量已經與她的身體完美融合。
“你終於回來了。”一道溫柔的年輕女子聲音忽然響起。
幽蘭無力的抬眸去看那說話的人,一瞬間,呆在原地,半晌才抖著唇問:“你,你是誰?為什麼,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沒錯,眼前的那個人除了語氣和神態,無論容貌和身形與她幾乎別無二致。
女子對她的樣子似乎並不意外,甚至有些悲憫。“我,是你,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