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15章(1 / 2)

嬋娟自收到這紙條之後,第一反應便是想要向軒和求救,她雖是敬畏著眼前這位大人,但若是比起這隱藏於背後之人,她更願意相信眼前這位。

於是將憐我等人尋個由頭打發出去之後,她馬上就尋著軒和根本不加掩飾的妖氣,尋了過來。

此時已是初春時節,園子裏的樹木雖還未來得及抽出新芽,但也是退散了冬日裏尚存的寒意,碧空之下,陽光傾灑而下,透過樹木枝丫,灑在人們的肩頭。

本是這樣好的時節,嬋娟卻覺得自己的心已是墜入了冰窟,越來越沉,越來越低,怎麼都沒法感受到一絲外界的溫度。

這樣的感覺,在她親眼見著那人咽氣之時,雖是心痛難耐,卻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絕望沒頂。

她此時此刻,就像是被淩駕於她之上,連真顏都無法窺探一二的人,掐住命脈直接丟入了萬丈寒潭之中。

並且這樣的絕望,隨著軒和越來越久的沉默,也變的愈發沉重了。

她一直俯首於地,自是沒有見到軒和與沈瑤臉上那股子詭異的表情。

反倒是沈瑤手指輕撚,掐出一個手訣後,察覺到信紙上頭那股子莫名熟悉的薄弱妖氣之後,愣愣看向自剛剛起就一直似笑非笑注視著嬋娟的軒和。

軒和一貫沒個正行,這會子也自是懶得擺出什麼高深莫測的架子,他一手撐在沈瑤肩頭,將她用作一個支架一般,一麵嘖了嘖嘴,滿是嫌棄道。

“白毛狐狸,我為什麼要看在你是荒山狐族的麵子上幫你呢?”

說完,稍作停歇,他又換了個姿勢,放任視線溜到那已經鑽出小小芽包的枝條上,雖是平日裏一般的笑顏,說出口的話,卻也不算客氣。

“再說了,你們那一窩毛狐狸,當年趁我突破之時,想要暗地裏對我下手一事,我雖然隻弄死了你們那個挑頭的雜毛狐狸,但我可不需要再給你們任何麵子了啊。”

嬋娟隨著軒和的話語,頭越來越低,整個身子也差不離趴到地上了,隻是除開不住地啜泣之外,她壓根兒不敢有任何反駁的言論。

軒和大人所說之事,她也是清楚的,當時她雖已下山入了這俗世,在攬萃樓當一個小小的樂伎,可是攬萃樓本就是荒山的產業,她哪裏能不清楚呢?

甚至於族中事發之後,那領頭的幾位長老,據說都是被眼前這位大人,用了雷霆手段拔毛抽骨了的!

她聽族中別的姐妹說,當時那樣的血腥場麵之下,這位聽得那嚎哭與謾罵之聲,都仍舊是一派純良無害的笑意。

想到這裏,嬋娟隻覺得背後被冷汗打濕的衣衫,都緊緊黏在背上,就像是,被毒蛇纏繞,感受到那冷冽的鱗片劃過皮膚之時,那種令人心悸的感覺。

嬋娟顫顫巍巍地起身,雖是止不住地發抖,卻也還勉強維持住了自己最後的一絲顏麵,算是有禮的回答道。

“還請,還請大人見諒,原諒奴的無狀,這件事,奴,會自己想法子處理的。”

言語之中流露出的深深絕望意味,就連沈瑤這樣一個自幼算是清心寡欲之人,都能夠體會到。

就像是,就像是山中母獸,親眼見著自己的幼崽因獵戶的陷阱,或是其他緣由喪命之時,發出的那種哀鳴一般。

正欲出言勸勸軒和,卻見他本還笑嘻嘻的模樣,此刻卻已經變成了一臉嚴肅的模樣,就連嘴角都已經很是不愉快地垂落。

“就你這樣,也好意思自稱是我荒山妖族?本座念你顧及幼子,心亂如麻,所以連這上頭這般熟悉的貓妖氣息都無法察覺。”

“本座倒是沒想到,你犯下這般錯誤之後,居然還有臉麵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來?你身為母獸,難道不應該在這種危急關頭,想盡一切法子,守護幼崽嗎?”

軒和想來是起急了,連本座的自稱都已經是說了出來,全然沒再顧及身旁還有個他的欺騙對象,隻是很是鄙夷的說道。

“雖然你們那隻老雜毛狐狸,一向沒什麼好心眼,但是在這種事情上,他比你們這些狐狸,還是要拎得清得多。”

“他寧願自己受剝皮抽骨之痛,也不讓本座降罪於荒山狐族,否則,你難道以為犯下那般大錯之後,你們狐族還能夠活的現在這般恣意嗎?”

嬋娟聽了軒和的話,已是楞在了原地,她瘋了一般竄到沈瑤身前,搶過信紙細細查看,果然,那上頭縈繞殘留著的,分明就是三省院那隻貓妖的氣息!

難道,是那李定州要對定郭不利?

又氣又急,又是羞愧難當,嬋娟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點都沒了攬萃樓昔日頭牌女妖的風範,整張臉在各種情緒交織之下,就跟川蜀之地的變臉戲法一般,很是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