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村落位於宿寧城的東邊,地勢偏遠,此處的百姓傍水而居,農耕放牧,日子也算過得快活。
可自從三年前,黃家村落的百姓們發現自己家的農田日益變得幹旱,收上來的莊稼也不如往年的豐盛。
起初,百姓們沒放在心上。隻是多從溪河裏引了水流進入農田,平常也增多了澆水灌溉的次數,可是這農田如同澆不透的萬頃沙漠一般,怎麼也不見起色,依舊越發幹旱。
前不久,更為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一場大雨過後,村落裏的農田竟在一夜之間全部龜裂成塊,農田上種的糧食也全部幹枯致死。
整個黃家村落被恐慌籠罩,大家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此事將村落裏的尊老全部驚動,連夜組織村落裏的百姓來祠堂一起商議。
其中最為年長的黃膺尊老發出疑惑,“明明雨水充沛,溪河暢流,農田怎會變得如此?
難不成……難不成是有妖魔作祟!”
他這話一出,村落裏的百姓們全都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膺老,那我們該怎麼辦啊?”百姓們紛紛問道。
黃膺撫了撫花白的胡子,手上的梨木手杖重重磕在地上,他歎口氣說,“那就籌錢,去找競展閣的修士前來一看。”
黃膺此話一出,村落眾人頓時臉色各異。
躲在牆角的男人啐了口痰,聲音粗鄙,“籌什麼錢?哪來的錢?老子家裏都揭不開鍋了,還上杆子騙老子掏錢?”
他留著一頭短寸,包著頭巾,黝黑的膚色也遮不住滿臉的麻子。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一些村民的附和聲和抱怨聲,無非都是些什麼沒錢騙子的車軲轆話。
“黃麻子!”黃家村落的村長黃海石大喝道,他臉色鐵青,指著黃麻子的手氣得直發抖,“要不是你……”
話剛出口,黃海石立馬收了聲,咬緊後槽牙,“你給我閉嘴!”
他隨後轉了話鋒,環視了祠堂眾人,狠狠道:“誰不願意交錢,就給我搬出村落!”
黃麻子張張口,還想反駁幾句。
可一直沒發話的黃膺此時用梨木手杖使勁敲了敲地板,黃膺弓著腰,雖然身材矮小,但臉上卻含著幾分威嚴。
他的嗓子沙啞如破鑼,“都聽海石的,此事就這麼辦吧!”說完,他看了眼黃麻子,目光晦澀。
黃膺威望眾高,即使還有幾個村民不樂意,但黃膺的話是沒人敢不聽的。
就這樣,大家籌集好了銀子,派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連夜送到了競展閣。
就在黃家村落百姓每天都站在村落門口苦苦等待之時,晏宥帶著頂兜帽,抱著一隻小黑貓來到了這裏。
“這位小兄弟,你是……”
黃家村落的黃二見晏宥一直立於村落門口,久久不曾離去,便上前問道。
晏宥拱拱手,說道:“請問這裏是黃家村落嗎?我是競展閣派來的修士。”
黃二盯著晏宥懷裏的小黑貓,目光裏充滿遲疑,“你這懷裏抱的是一隻貓?”
低頭看看了小黑貓,晏宥用手掌把貓貓擋住,“這是我的靈寵。”
他說完,從納芥鐲拿出付令的羊皮卷軸,遞給黃二。
黃二接過卷軸,眼神變得恭敬,對晏宥客氣道:“小修士,煩勞你在這等上一等,我這就去告訴我們尊老。”
說完,他一溜煙飛快地向村落裏跑了過去。
晏宥隻身一人在村落門口,他四處看了看。
黃家村落此時怕是光景不好,如今正是農忙之時,整個村落卻人煙稀少,各家各戶都閉門不出,一派蕭瑟落敗之景。
晏宥又施展內力,粗略地探查了一下周圍的空氣,並未感知到妖物的氣息。
正當這時,一聲哭鳴傳了過來,“小修士啊,可要救救我們黃家村落啊!”
隻見一位滿頭白發,手裏拿著梨木手杖,步步蹣跚地老人家焦急地朝著晏宥跑了過來。
老人家就是黃膺,他年過八旬,佝僂著身子,喘著粗氣,額頭上急得滿頭大汗。黃二在一旁攙扶著他,這才沒有摔倒。
“這位小修士,可要救救我們啊!”
黃膺蒼老的聲音裏帶著哭腔,一雙如鬆樹皮般幹裂的手掌抓住晏宥的衣袖。
“老人家,別急。我定會盡全力勘探的。”晏宥連忙欠身,安撫著黃膺。
黃二扶著黃膺的胳膊,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黃膺的背,“尊老,咱們先帶著修士大人去祠堂商議吧。”
“對、對!黃二你快帶路。修士小兄弟,到了黃家祠堂我再與你細說。”黃膺用梨木手杖敲了敲地,揮揮手掌讓黃二帶路。
黃家祠堂此時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都是村落裏的百姓。
他們麵色蠟黃,身形瘦弱,眼神裏滿是擔憂,又含了一絲期待地朝祠堂門口不斷張望著。
還有幾人對著祠堂的列祖列宗雙手合十不斷祈禱,嘴裏碎碎念叨著保佑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