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薄東臣閑雲野鶴般的仙氣不同,李廷蕙一看就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臉上帶著倨傲,一雙鳳眼十分淩厲,可卻生得女孩兒般漂亮,皮膚比薄玉明還白,如同雪一般,英眉秀目,豐采如神。
她可不能得罪了李廷蕙,本來五房就式微,太夫人還不喜歡他們母子三個,還是小心翼翼得好。
薄玉明想了想自己從前膽小謹慎的模樣,低下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輕聲問:“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
李廷蕙挑起半邊眉毛,看著十分桀驁不馴,見薄玉明這個樣子就笑起來:“你剛剛可不是這樣的?別跟我說我認錯人了,你記得你穿的藕荷色的比甲兒。”
看來是裝不下去了,薄玉明隻得贏得頭皮道:“剛剛是碰到過公子,隻是不知道公子在這裏做什麼?”
李廷蕙哈哈大笑,好像識破了什麼計謀似的:“你們家的姑娘可真有意思,一個穿得花枝招展來堵我,一個都沒有見過我居然脫口就說出我的名字?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們家的長輩拿了我的畫像給你們?讓你們一個個來堵我啊?”
這麼狂妄自大!
薄玉明覺得李廷蕙簡直是不可理喻,她根本不能按照和普通人說話似的應付他。她忽然想到前世的事情,若不是因為李廷蕙,太夫人會這麼費盡心思地算計她把她嫁到江家嗎?一時間表情冷了許多,語氣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公子在說什麼,我隻知道這是定南侯府,剛剛那個姑娘是我的大堂姐,我和我的姐姐在自己家園子裏走好像……好像也不會礙到公子什麼吧?”
說到最後她語氣就好了許多,因為覺得不能太刺激李廷蕙,誰知道李廷蕙又幹出什麼事兒來嚇唬她。
可就算這樣好像也無濟於事,李廷蕙瞪大了那雙鳳眼,好像十分驚訝的模樣,居然一把抓住了薄玉明手,猛得把她拖到了躍鯉橋上。
薄玉明被嚇到了,這是她第二次被人這麼粗魯的對待,第一次是江鴻僖想扒她褙子。
她嚇得牙齒忍不住顫抖,眼神驚恐,李廷蕙見狀停了下來,冷笑道:“剛剛說話這麼有底氣,現在這麼膽小了?我當定南侯府的姑娘膽子多大呢?”
藕蘭丟下手裏的傘準備衝上來,卻被李廷蕙瞪了一眼:“你不許動,不然我就把她丟下去。”
眼睛掃了掃躍鯉橋下的荷蕖。
碧綠、幽深,有一些大紅色的錦鯉在遊來遊去,但看不見底。
藕蘭帶著哭腔喊了句:“公子,您放了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身子不好,若是掉下去……”
李廷蕙帶著審視的眼神掃到薄玉明身上,不緊不慢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是誰的?”
薄玉明知道不能再敷衍他了,李廷蕙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做得出來,他有太後外祖母和皇帝舅舅撐腰,薄玉明隻是個小小女子,根本無法抵抗。
薄玉明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咬緊了牙關道:“因為你長得好看。”
“好看?”
李廷蕙沒想到薄玉明說得這麼直白。他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他的表姐表妹們都有意無意地誇過他,還有一些小姐甚至會在一些場合偷偷看他。可還是第一次一個陌生女子當著他的麵說他好看。
要是外祖母知道定南侯府家小姐膽子都這麼大會不會驚訝?李廷蕙噗嗤一笑:“因為我長得好看就說我是李廷蕙?世上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見一個就認成李廷蕙不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