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蕭渙茹最終還是沒有真的勒死她,隻是她一眼也不想再看到沈怡了,將沈怡的東西扔給她之後,她沒忍住又嘲諷了一句:“沈大小姐,下次要是想買到透花糍,記得早點出門。”
蕭渙茹坐著馬車徑直走了,沈怡騎著馬,往城門的方向而去。明天就要去衙門了,她想盡可能地再多和攸籬相處一下。
剛到城門口,就看到沈家的侍衛們紛紛向她所在的方向跑過來。
“大小姐,蕭二小姐派人送信說,逃走的蘇晚息、楚聲等人和大小姐在一起,不知道她們三人現在身在何處?主君吩咐了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嚴懲。”
沈怡朝自己身後指了指:“她們在那邊的林子裏,不過,你們已經沒必要再把他們帶回去了。”
侍衛們疑惑地走了過去,待看到蕭攸籬留下的幾個侍衛還在不停地朝她們身上甩著鞭子,而那三人渾身都已經快要被血染紅了,心裏也是一抖。
挨了這麼多鞭子,估計是活不下來了。
侍衛們回來稟報的時候,沈怡已經先她們一步回來了。
澄照堂裏,陸雲溯和沈怡低頭跪在地上,沈凝繃緊了臉,顯然是剛發過一陣火。
連一向受寵的主君都被罰了,進去回稟的侍衛戰戰兢兢:“啟稟國公,逃跑的蘇氏等人在城外被蕭二小姐抓住了,綁在樹上抽了三百鞭子。現下人就在門外,還請國公吩咐該怎麼處置。”
沈凝正容亢色,神情十分嚴肅:“沈家出現這種吃裏扒外的惡奴,是我治家不嚴。凡是與此事有關的人,一律嚴查,蘇氏、楚聲和春喜即刻逐出沈家,發賣出去。退下吧。”
“屬下告退。”
整個屋裏又恢複了方才的寂靜,她看向明顯已經有些受不住的陸雲溯,蘇晚息是他的侄子,蘇晚息做出此等膽大妄為的事與他脫不開幹係。可是她也相信,蘇晚息做的那些事他是不知情的。
罷了。
“沈怡,你先出去。”
沈怡擔心地看向父親,打從她有記憶起,父親和母親就伉儷情深、甚少爭執。今天父親在地上跪了將近半個時辰,母親都沒有叫起,她怕待會兒她走了父親會受到更重的懲罰。
陸雲溯確實很多年沒有在地上跪這麼久了,尤其今天還是當著下人和女兒的麵,他強撐著不想讓沈怡看出來:“出去吧。”
沈怡怕惹得母親更生氣,不敢再多說些什麼,應了一聲就一瘸一拐地推開門出去了。
但她也不敢走,就站在門外小心地聽著屋裏的動靜:要是母親要對父親動手,她拚著挨一頓家法也得衝進去護著父親。
沈怡關上門之後,整個澄照堂裏靜地落針可聞。
陸雲溯卑微地跪在地上,印著花鈿的額頭抵在手背上。不僅是膝蓋,他的腰彎地太久,這時候也酸疼地不行。
可他不僅是身上疼,心口也酸澀地厲害。
肩膀都疼地抖起來了,卻還是不肯開口求一句饒。
沈凝又生氣又心疼,卻對他無可奈何,起身去扶他:“起來吧。”
他的腿想必早就跪麻了,沈凝沒讓他立刻就站起來,而是扶著他直起腰來,靠在了她的懷裏:“平時不是很會說話的嗎,怎麼今天連句求饒的話都不說?”
陸雲溯靠在她的肩膀上鼻頭一酸,眼眶都有些紅了:“妻主的責罰,奴侍怎麼敢求饒。”
沈凝心裏也不好受,她的右手穿過了他的膝彎,將他整個人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