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腳不幹淨?”梁田田就試探著道:“還是失手損毀了人家的東西,亦或是打壞了人家的子女?”先生授課,偶爾打個手板也是有的。大戶人家的孩子,難免也會驕縱一些。
淩旭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想的還真多。這麼瞬間功夫就被她猜測了這麼許多,可惜,她終歸還是不了解方文勝此人有多人渣。
淩旭突然覺得,這樣的事兒說給小丫頭不太好。
盡管她聰慧、她不同於一般的小丫頭,可那樣的事兒,他還是擔心汙了她的耳朵。
“怎麼了?”發覺淩旭的目光不大對,梁田田眨眨眼,“可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淩旭一般不會這樣吞吞吐吐的。
淩旭歎了口氣,到底還是瞞不過她。
或許讓她知道更好一些,也是提前認清楚這個社會上的人,免得被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給騙了。不知道為什麼,淩旭一下子想到了兩個人。
韓恩舉和歐陽文軒。
那兩個人,不是他多心,卻不得不防。
這樣想著,他突然不想糾纏方文勝的事兒,索性直接道:“有人在府裏發現了一封信,是寫給那戶人家還未及笄小姐的。”淩旭不知道這個聰明的小丫頭會不會懂得私相授受這種事兒,他說的很慢,同時觀察梁田田的反應。
梁田田先是一愣,隨即眉頭一挑,竟是一副好奇的神色。
“寫的是什麼?”不怪梁田田多心,難不成他一個落魄的小書生,還敢勾搭人家內宅的小姐不成?
淩旭突然有點兒摸不準這丫頭是懂還是不懂,就道:“隻是一句詩。”他還有點兒遲疑,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委婉了,怎麼這丫頭的表情這麼……好像是興奮呢。
梁田田眼睛一亮,難不成還能聽到點兒樂子?
她突然有點兒期待了。
“什麼?”
對於方文勝,從淩旭的遲疑和猶豫中,梁田田或許已經把這個人否定了,剩下的,也就是好奇罷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淩旭說完,定定的看著她。
梁田田先是一愣,隨即笑容在臉上漸漸擴散,說不出的嘲諷。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好一個方文勝,她倒是不知道,心還挺高的。
勾搭大戶人家的小姐,私相授受,他倒是好本事啊。
淩旭一瞬間懂了,原來這丫頭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慧。可恨,前世他隻看到了她的賢惠和對他的溫柔,竟不曾發現她還這般聰明。
淩旭眼睛有些濕潤。
前世的她,為了自己,真是一顆心都撲到了自己身上啊……
心裏愈發的愧疚,就愈發的想把全部好的都給她。
怕她難過,淩旭就輕聲勸道:“這樣的人,原也不值得汙了你的耳朵。知道你與小花要好,不得已才說了這許多,你也別難過,左右小花年紀還小,慢慢踅摸著,總會尋到一個好的。”
他頓了頓,“要不你問問小花的意思,我身邊的小康子年紀不大,別看他跟在我身邊,卻也不是奴籍,而且,他以後會更好的。”
正經的軍籍,朝廷的官員,可不比那個沒什麼出息的方文勝強多了。再者小丫頭和小花交好,小康子又是他得力幹將,小花要是真的嫁過去,小丫頭也有個說話的人……淩旭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就催促道:“要不我讓人去菊花嬸子那提親吧,小康子家裏沒什麼長輩,我就做主把這事兒定了。”前世小康子的媳婦就是他幫著定下的,那是他的屬下,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待發現梁田田一臉見鬼似的盯著他的時候,淩旭猛然驚醒。
如今他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不是前世的國公爺,更沒有那半生的資曆,這話說的……
淩旭幹笑兩聲,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平日裏那麼謹慎小心,怎麼麵對這丫頭的時候就總是情不自禁的說漏嘴呢。
真是該打!
果然,就聽那邊梁田田笑道:“你才多大啊,還學人家做媒,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同進士還會做媒啊。”
被小丫頭這麼一打趣,淩旭反倒沒了最初的緊張,理直氣壯的道:“這總比跟了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強吧,再說小康子哪點兒不比那家夥強。”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梁田田懶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