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兩戶人家,出了這種事兒,家裏長輩不可能不知道,卻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跟沒事兒人似的在田莊上理所當然的享受生活,這樣的人是說什麼都不能留在田莊了。劉管事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每家給了二兩銀子,把那兩家給送走了。
兩家人走的時候很是不舍,田莊上這麼賺錢,東家又是個大方的,年底肯定不能虧待了大家。現在好了,鬧出這麼一碼事兒,年底的銀錢沒了,現在田莊都留不下了。典型的貪小便宜吃大虧。
田莊上的事兒處理完了,劉管事羞愧難當,主動辭去了管事的活計。
梁守山這一次也沒心軟,劉管事不是管事了,不過田莊上的事兒還是讓他管著,算是暫時代替管事一職,等梁守山重新找到了合適的人,再來替換他。
劉管事知道這算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如果再出事兒,隻怕這個田莊他們一家也要待不下去了。
千恩萬謝的送走了梁守山幾人,劉管事回到莊子就把大家夥都叫到院子裏,很嚴肅的訓了話。以後田莊上要是再出現這種事兒,他也不替他們求情,直接把人送到官府去坐牢,還有安排好值夜的,誰要是再偷懶,就直接挨板子。
一向溫和的劉管事突然凶起來,田莊上的人都有點兒不適應,不過想到那被送走的兩家人,大家夥都沉默了。
梁田田坐在院子裏陪劉老頭曬太陽,小丫頭安安靜靜的,並沒有因為一個人被留在陌生的地方有什麼不適的。
劉老頭暗中打量東家的這位小小姐,突然道:“小姐喜歡這田莊嗎?”
梁田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喜歡。”自家的田莊,幹嘛不喜歡。
劉老頭想到以前的東家,那家裏的少爺、小姐可是很少到莊子上來,就算是來了也是帶著三五好友玩上半天,新鮮勁過了就走了,這位東家小姐似乎有點兒不一樣。
“我以為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不喜歡鄉下呢。”畢竟不比城裏幹淨,雞鴨鵝的糞便隨處可見,要是不小心遇到從山上下來的野獸那更是危險。
梁田田失笑,“我可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
這下輪到劉老頭詫異了,梁田田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自家離這裏也不遠,這些人早晚會知道。“我們家也是鄉下的,就住的離這裏不遠。”
劉老頭覺得稀奇,“那小姐也是懂得種田的?”
梁田田點頭,“我們家就是莊戶人家,這莊稼也種了有年頭了。”看似隨意聊天,實際上也是要告訴老人,別想把她當成什麼都不懂的糊弄。
劉老頭恍然。
怪不得這位小姐總是田裏呢,他還以為是圖意新鮮呢,感情人家是啥都明白。
想到這他就暗歎一聲,自家那個窩囊廢兒子,還想著像是對待上一個東家這麼糊弄新東家呢,人家也是莊稼把式,哪裏是那麼好糊弄的。
想著田莊上的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像是小六子他們那樣勾結外人偷田莊的香瓜啥的,可也有不少人家偶爾摘幾個去賣掉或者幹脆送人,劉老頭就有點兒擔心。這要是摘幾個吧,沒人發現。可田莊上這麼多人,要是你一個我一個這麼見天的偷摘,久了難保東家不會發現。
一想到自己兒子那岌岌可危的地位,劉老頭更是歎氣。
兒子什麼都好,孝順、聽話,做事兒也算勤勉,就是這性格有點兒窩囊,總喜歡和稀泥,不然這次偷瓜的事兒也不會鬧成這樣。
“小姐這香瓜、西瓜都是金貴的東西啊。”劉老頭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也不知道這收成咋樣。”希望老爺他們也沒個準數,那是最好不過的。
梁田田一臉天真的笑容,眯著眼睛道:“這東西我們都種了幾年了,畝產多少都有數,跟洪記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彼此都有賬目,年底一對賬就知道了。今年年頭好,總不會比往年少就是了。”頓了頓,梁田田繼續道:“我爹說了,如果這收成好,那年底就給大家多賞一些銀子。我們家向來是賞罰分明的。”
劉老頭暗自腦補,如果收成不好,隻怕他兒子的田莊管事要丟,就是田莊上這些人也要換掉吧。這東家,看似憨厚,實則精明著呢。
梁田田可不是無故找上劉老頭聊天的,要不是他兒子是管事,她就換人聊了。敲打了一下老人,梁田田又在田莊上吃了午飯,等到下午遠遠的看到爹騎著高頭大馬來接她,梁田田一看爹的表情就知道偷瓜這事兒是解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