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菀瑤今天在長公主府丟了臉麵,心裏憋悶得很,一口飯菜都不想吃。
溫老夫人和李氏心疼得不行,溫言軟語地勸著,想讓她多吃兩口。
“你也是的,這點事情都拎不清。瑤瑤沒見識過這等場麵,你怎能讓池雨留在家中,留她在瑤瑤身邊幫襯一二也是好的啊。”溫老夫人不滿地看向李氏。
“媳婦是怕池雨搶了瑤瑤的風頭,想著嘉靜也在,出不了岔子。”
嘉靜是已經出嫁的溫家嫡長女。
“糊塗,嘉靜已經嫁做人婦,同那幫小姑娘哪還能玩到一處去。池雨再風光也是因著有溫府的頭銜,現在瑤瑤回來了,明眼人都知道風光的該是瑤瑤,就你拎不清。池雨代瑤瑤享了這麼多年福,也該還些給瑤瑤。三日後的詩會,你讓池雨把往日沒給別人瞧過的詩拿出來供瑤瑤挑選,看看有哪些好的,署上瑤瑤的名。”
溫老夫人之前還覺得自己放不下和溫池雨十七年的祖孫情誼,每每同溫菀瑤和溫池雨共處一室的時候,心裏總會別扭地要平衡對二人的愛。
可是今日溫菀瑤哭喪著臉回府,趴在她膝頭哭訴那些世家小姐瞧不起她,溫老夫人心疼不已,也不顧溫池雨會如何作想,一心想為親孫女掙回臉麵。
“姐姐會不會氣惱啊?娘今日隻是不讓姐姐去長公主府,她便氣得要出去散心,若是借她的詩,被她宣揚出去……”溫菀瑤唯恐天下不亂,“她都定了人家了,娘讓她不要露麵也是為她好。”
其實李氏心裏也有氣,養了她這麼多年,不過就是讓她別去個宴會,表麵上恭恭敬敬,轉臉就到老太太這裏說自己要散心,散什麼心,若不是心裏有怨氣,哪裏用得著散心。
想起瑤瑤在宴席上被那些小姐笑話的樣子,怒從中來,顧不得溫菀瑤也在場,直接對溫老夫人說起婚事:“媳婦有句話不得不講,池雨那婚事還是三思為好。沈崢那孩子,是年輕一輩裏麵數一數二的,瑤瑤受了這麼多年苦,合該配最好的。沈夫人前些日子來,跟咱們瑤瑤聊得投契,顯然也是動了心思的……”
溫菀瑤聽李氏談起這個,眼前一亮,期待地看著溫老夫人。
溫老夫人看見孫女的眼神,了解到她的心意,有些猶豫:“庚帖已換,不日便要成婚,若有變故,豈不讓別人看盡溫府的笑話。”
“祖母。”溫菀瑤眼巴巴地盯著溫老夫人,“祖母是不管瑤瑤了嗎?”
“這……”溫老夫人畢竟還要顧慮溫國公府的臉麵。
李氏這些天暗自想了些辦法,說:“池雨非我親生,隻要她主動回絕這門婚事,旁人隻會當她有自知之明,不會過多議論。”
“話雖如此,沈家是上好的人家,且婚事當前,恐怕不會如你所願。”
“祖母,祖母。”溫菀瑤使勁抱著溫老夫人手臂撒嬌。
溫老夫人心軟:“好好好,祖母給你想想法子。”
……
翌日,景王府。
周硯景剛從宮裏回來,就吩咐徐立去把書鋪裏的管事請回來,隨後獨自進了書房,讓一幹人等都出去候著。
徐昂出了書房後,背著手,挺著胸,一臉知道點什麼秘密的樣子,引起錢公公的注意。
錢公公是宮裏的老人了,從小看著景王長大,如今年紀大了,被景王接到王府裏養老。
想起王爺昨天在書鋪呆了一天,招呼徐昂過來:“徐昂,王爺叫書鋪裏的人來做什麼?昨天有特殊事情發生?”
徐昂一臉神秘,湊到錢公公耳邊說:“咱主子,鐵樹要開花,王府怕是要有女主子囉。”
“什麼!”錢公公驚喜萬分,這一刻他可等太久了,不過徐昂平時有些不著調,就愛傳播張家長李家短的,“有沒有譜啊你,就算要有女主子,為何要請書鋪管事的?”
“三日之後,哦不,是兩日後,公公你且等著看吧。咱主子用心得緊,要跟管事的學經營書鋪呢!”
話音未落,徐昂被周硯景叫進書房,讓他趕緊把徐立叫回來,別去書鋪找管事的。
徐昂這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搞不清主子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這人還能請了一半又不請的,不請就不請吧,看主子後日去書鋪如何給溫小姐編經營之道。
周硯景倚在寬大的太師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嫋嫋的青煙,想起昨日與溫國公同席,有人問起溫府小姐,溫國公麵上似乎不好看。
思緒蔓延,杯盞中的熱茶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