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實在是太沉了,等到謝和歡再一次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日光已經明晃晃地照進屋子裏來了。
渴,好渴。
嗓子像是被粗糲砂石狠狠碾過一般,疼痛地厲害。
謝和歡睡眼朦朧地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向桌子摸去,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仰起頭一股腦地灌了下去。
嗯?這是什麼東西?
謝和歡眼角的餘光被桌子上的一個信封給吸引住了。
什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她頓時來了興致。
她拆開信封,往下倒了倒,裏麵頓時掉出一張對折過的信紙。
謝和歡失望了,她還以為裏麵有什麼好東西呢。
她又重新倒了一杯水,一邊漫不經心地展開信紙來看,一邊喝著水。
“放妻……咳咳!”
白紙黑字,謝和歡一目十行地瀏覽著,驚得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個沒注意,她就被這茶水給嗆著了。
顧縉居然現在就寫了放妻書給她!
“小姐!小姐!”
房間外傳來箬青大呼小叫的聲音,謝和歡頓時慌了手腳,她趕緊把信紙塞回信封裏,像做賊似的,把它隨手給塞在了床鋪底下。
剛一放完,箬青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小臉跑得紅通通的。
謝和歡心裏還記掛著那張放妻書。
“箬青,你來得正好,顧縉今天在哪裏?”
她被顧縉這一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她倒要找他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箬青憋紅了臉,一口氣說完了自己打聽來的消息。
“走了!姑爺他走了!三皇子派姑爺去賑災,賑災的糧草已經先一步押送過去,本來姑爺也應該跟著糧草一道走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姑爺拖到今早才動身出發。”
謝和歡一怔,忽然想起這幾天來顧縉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難道他早知道自己要走,所以一直想要跟她說這件事情?
“箬青,你說清楚,顧縉他去了哪兒賑災?”
謝和歡一把抓住了箬青,神情嚴肅。
按照小說裏的劇情,自她死後,顧縉從邊關回來奔喪,從那以後,他就應該一直待在京城裏,跟著陳寶儀談情說愛,怎麼這會兒又突然冒出個顧縉出去賑災的事情來。
劇情居然變得又不一樣了。
箬青跑得急,她歇息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據說是青陽郡發生了很嚴重的旱災,三皇子心憂那裏的百姓,生怕出什麼事端,才派了姑爺去賑災,嘿,小姐,誰讓咱們姑爺這麼穩妥可靠呢!”
說起自家姑爺,箬青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儼然一副小迷妹的樣子,絲毫沒有看到自家小姐越來越慘白的臉色。
青陽郡!
謝和歡的腳步不由地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青陽郡,怎麼能是青陽郡呢?
小說裏提到過青陽郡這個地方,但也隻是寥寥幾筆交代了背景。
青陽郡發生的旱災是大梁王朝建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後麵因為處理不當,還發生了大規模的瘟疫,感染了小城的大部分百姓以及一同前去賑災的官員們。
小說裏模糊了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隻提到青陽郡因為這次的事情元氣大傷,從以前人聲鼎沸的小城變成了一座死城。
為了平息百姓的憤怒,聖上拖著病體下發了罪己詔,整個京都為青陽郡掛起了白幡,祭奠在那場災難中死去的人們。
謝和歡手腳冰涼,背後慢慢爬上一陣涼意。
因為她,劇情才會在這裏出現了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