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相信我,我沒有勾結魔族,我、我不是半妖,我沒有害師姐!”
“師兄,師兄,不要!啊——”
耳邊似乎有淒厲的聲音在回蕩,秦簌剛一睜眼,就像是懸浮在第三方視角,看見底下渾身浴血的姑娘,以極盡卑微的姿勢,跪在白衣勝雪的男子腳下。
肩胛骨上還插著一支箭,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一般,自己伸手握住箭尾,咬住牙用力將其拔出,倒鉤的箭鏃帶出一片淋漓的血肉。
她悶哼一聲,胸膛起伏了一下,將滿嘴的血腥咽下去,膝行上前,額頭磕在男子腳邊,還不忘虔誠地伸出血肉模糊的雙手,捧著那支箭高高地奉上,苦苦地哀求:“師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求你,不要廢我修為。”
可那男子始終沒有低頭看她。
任由她被旁邊的兩個弟子架起來拖走,染血的白玉箭從她手中滑落,鏗地一聲落在地上,她的雙腳磕在台階上,被拖出蜿蜒的血跡一路遠去。
那姑娘被血汙了滿臉,看不清神色,隻剩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卻始終死死地盯著她的師兄,一聲一聲地喚他。
聲聲入骨,字字帶血。
男子的神色卻始終不變,直到一聲一聲的師兄漸漸遠去,才低頭,盯著腳邊的箭羽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旁邊另有一個麵色蒼白的女子,被人攙扶著勉強站立,看到眼前一幕似乎麵露不忍:“師兄,師妹她不應會做出這種事,當初,或許是我看錯了也未可知,廢她修為,逐出雲上墟,這懲罰是否太過了些?”
扶著她的人卻憤憤不平:“人證物證俱在,陵因包藏禍心潛藏門中,將師姐你害成這樣,師姐你怎麼還幫她說話?要我說,隻廢她修為已是便宜她了,應當廢她靈根,讓她再無修煉可能才對。”
他還要再說些什麼,白衣男子卻一揮衣袖,阻止了他再度開口:“敕令已下,不必多說。”
話音落下,秦簌便看見地上那支箭像受了召喚一般,重新飛回男子手中,而後消失不見。
那顯然是男子的某件法器。
接著畫麵一轉,就已是那受了重傷的姑娘被獨自壓在陰氣森森的行刑台上,沉重的鎖鏈加身,低垂著頭跪在正中央,眼中已一片黯淡,了無生氣。
行刑人在台下捏訣,一道光很快從他指尖迸出,擊中她頭頂的水晶圓石,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數條光柱瞬間從圓石中傾瀉而下,全數打在那姑娘的身上。
“啊——”
被光柱釘死的姑娘豁然抬頭,她仿佛聽見體內靈根寸寸碎裂的聲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劇痛使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死死盯著台下的人,囁嚅著,“我的……靈根……”
行刑人收回手,不屑地睨著她:“渺箏好心,想為你留著靈根,奈何大師兄賞罰嚴明,魔族走狗,自然不配留著靈根。”
大師兄……竟連靈根也不肯讓她留下嗎?
秦簌看著那姑娘的神色從不敢相信,到絕望,再到癲狂,最終徹底昏死過去。
她眼前的場景也跟著一暗,緊接著虛空中便出現了一個清雋少年,穿著淺灰道袍盤腿坐在虛空中,一張娃娃臉看著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卻氣勢很足,目光上上下下地掃視了秦簌一圈,而後沉聲道:“我乃此界天道。”
秦簌沒什麼意外,她是宇宙中的氫元素生出意念所化,因為被超新星爆炸吵醒,才剛剛從長達一億年的休眠中醒來便被時空亂流傳送到了這個世界。按照流程來說,確實應該由這個世界的天道來迎接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