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回來到“墨染九泉”時,入眼的便是綠。金銀花還未開,和木若森的一樣。花草之中,她獨對此花上心。
“你找誰?”江回看著眼前的少年,一襲白衣,懷中抱著一隻雪白的兔子,不是墨柒。
“墨柒。”
少年抱著兔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江回仿佛看到了那場大雨中的墨柒,抱著她一點一點地遠去。
“爹,有人找你。”
當墨柒看到來人是江回時,唇角微勾,不知是苦笑還是嘲笑。“大師兄,好久不見。”
兩人隔著滿院的金銀花對視著。
“她,還在嗎?”說這句話用盡力他全身的力氣。對於她,江湖眾說紛紜了十七年了,他也隻是期翼著那個最好的說法。
“誰?”
“若木。”
“若木在不在,師兄不知道?她可是師兄你親手送走的。”墨柒輕輕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清淚滑落。若木啊,真傻,明明她不愛他的,明明是不愛他的啊!
聽了這句話的江回臉色煞白,隻餘眼角通紅。緊握長笛的手已泛起青白之色,狠狠地仿佛要抓住什麼。“原來真的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墨柒看著滿頭白發的江回,是他從未見過的落寞,絕望之中的那一絲絲希望都在剛才的那一刻熄滅了。當年的江回——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那麼當初,何必……
墨九卿看著院中院外的兩個男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是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濃濃的悲傷。
十七年前……
木若森。
“大富大貴,金銀花。”黎千越掐一朵金銀花在指間把玩,回應他的是若木鄙夷的眼神,黎千越也不在乎大搖大擺地走進木若森。“不容易呀,若木你竟然把它給養活了。嘖嘖,真不容易呀。”
“你很閑?”若木眯著眼睛,需不需要我陪你練練手。接收到危險氣息的黎千越幹笑道:“不打擾了,淩雲山上就數你清閑。”
“不送。”若木也不理他,重新執起水瓢給花澆水。是了,整個淩雲山都找不出比她更清閑的人。
千山暮雪居。
若木徑直走進屋,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又跟江回吵了?”說話的人青衣墨發,三分嫵媚,七分清麗,聲音中透著幾分恬淡。
“才不是。”
“嘴硬。”
“好吧。”若木撇撇嘴,指著手中的酒,“這個,黎千越釀的?”
“嗯,梨花醉。你少喝點,若是醉了,我可弄不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