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她和往日裏一樣,去找尋真的友誼。但是,刹那間,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些自己認為是真誠的朋友而無情地傷害著,她的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她覺得,現在隻有周磊的話語能夠撫平她那受友情背叛的傷痛,於是她毅然決然地決定回到學校去。可是她又擔心她所受的傷害對於周磊來說會是對他的一次沉重的打擊,因而她又為此而感到害怕,要是周磊因為她而感到擔心的話,這是她萬萬不想看到的。怎麼辦,在周磊的麵前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說過謊的,是回學校去還是繼續在家裏待著,她的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她覺得也許用打電話的方式告訴周磊或許是可以的,因為畢竟在電話裏是看不到對方的神情的。她知道,周磊就是碎了心,也是不會在話語中表露出來的。於是,她決定給周磊打電話。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楊鶴撥通了周磊寢室裏的電話。
“喂。”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是我。”楊鶴哽咽地說道。
“是楊鶴嗎?”周磊驚喜萬分,急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楊鶴哭了起來。
“楊鶴,你怎麼了?”周磊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幽幽地哭泣,心裏更加的心慌了。
“我,我想哭,我……”楊鶴帶著哭腔說道。
“怎麼了,幹嗎這麼說?”周磊有點驚覺,聽出了她身上發生了不少不可磨滅的傷痕。
“我迷惘了,我的人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我……我差點被…”楊鶴停止了說話,發出傷心地嗚咽聲:“我,我想明早就回學校去。”
“我知道。”周磊心裏不禁一驚,可他卻顯得很平靜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在我的心裏,你是最美的,是最讓我心動的女孩,是我生命的靈魂,我最清純的靚麗的……”
一股溫馨的暖流流遍了楊鶴的整個身心,她停止了哭泣,她笑了起來,笑的很是燦爛,她心裏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愛,什麼才是友情。她覺得她此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她閉上了眼,享受著周磊給她的關愛。在纏綿的對話後,她掛了電話,睜開眼睛,發現宇宙的一切瞬間都變了色彩,猶如春風吹到了世間,萬物都舒展開了那絢麗的姿色,發出溫和的燦爛。她回味著剛才周磊給她傳遞來的溫柔,昂頭望了望天空,天空是晴空萬裏的一片,她的心感覺到一陣輕鬆。她偷偷地在心裏念叨道,“這就是我的真愛,他真是具有撫平我內心傷痛的魔力。”然後楊鶴的臉上露出了無比幸福的微笑。牆上的維納斯似乎有些害羞了,羨慕著她有這麼一個真心愛著她的情人,本來她總是很固執地認為人間是淺薄的、無情的。然而,自從在學校裏遇到了周磊,她已改變了她之前對世界的看法。因為愛情,她變得更加的熱情了起來,對於世界上的一切她都帶著一顆天真的心看待著。
柔軟的體貼讓她恨不得馬上就能飛到周磊的身邊,重新與他一起溫馨著膩在一起。她一想到明天回校後就能看到周磊了,她整晚都激動得睡不著。離別的痛苦她已經受夠了,現在,她隻想去追回自己想要的天地——與周磊一起漫步在蔚藍的天空下,然後依偎在他的懷裏,傾聽著他給她講著發自肺腑的情話。
她哪裏知道,周磊此夜也是難以入睡的,她的那番沒有講完整的話多多少少都給他造成了不安的情緒。況且,周磊心裏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所愛的女人遭遇到痛苦的境遇,這也是周磊一直不敢交女朋友的原因。他現在還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披了件外衣站立在窗前,凝視著窗外那燦爛的群星,腦子裏痛苦的回憶著之前發生的那件事:那是初三時候的一個夜晚,他和他最要好的女性朋友剛上完晚自習正往家中趕的時候,因為他們倆的家的方位不同,於是他們就在街道的轉彎處分開了。當周磊還沒有走多遠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他馬上轉過頭去尋找聲音的發源地。他叫喊著那女性朋友的名字,傳來的卻是那個女孩的痛苦的哀嚎聲,他衝向聲源所在地,發現幾個年輕的小混混正在強暴著他的那位女性朋友。那個女性朋友的衣服已被撕扯的到處都是,她那驚慌與恐懼的眼睛凝視著周磊,她那痛苦的猙獰了的臉清晰地刻在了周磊的心裏,她奮力地向他呼救著。周磊猛地向他們撲過去,與他們廝打了起來,然而終因寡不敵眾而被打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那位女友被那些禽獸不如的人蹂躪著。當那幾個小混混滿足了欲望走掉了之後,周磊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起那心靈受了很大的蹂躪的女孩時,他被她痛恨地打了一道耳光,然後她憤憤地離開了。他望著她那顫抖著的身體,眼淚嘩嘩的流著,他好恨自己,好恨自己這麼無能,讓自己的好友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在遭受了這次的打擊之後,周磊再也沒有去交什麼女性朋友了,他為了能夠增強自己的力量,他在課餘的時間去學習了散打之類的武術,可是他再也沒交過女朋友了。
然而,今天楊鶴對他說的那些話,不免讓他想起了往年的那件藏在他內心很久的傷心往事,他迷惘了、疑惑了,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否能夠保護好楊鶴。他好害怕往年的那件事情再次發生在他的眼前。可是,事情既然發生了,他再逃避也是沒有用的,畢竟事實就是事實,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管怎樣他都沒有辦法改變它。他自責著自己,懷疑著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靜靜的夜裏,他沉浸在痛苦的回憶和自責中。
午夜的風顯得很是冷涼,無情地撲向了周磊的身體,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冷氣透進了他的骨髓,他發著抖。穿好運動服和鞋襪後,他衝出了寢室,來到了操場。在月光下,清風裏,他瘋狂地舞動著從未在學校裏展現的拳腳。他的每一拳和每一腳都是那麼的用力,似乎在發泄著心中的悲憤。呼呼地風聲打破了午夜的寧靜,渾身的汗水滴落在飛起的塵土中,四周的蟲鳴聲似乎是在為他鼓掌,但這嘈雜的聲音讓他的心越是感到煩躁,突然的一個騰空翻,他不慎跌倒在灰蒙蒙的泥沙裏,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此刻他內心的疼痛早就掩蓋了他的肉體上的傷痛。他已經變得麻木了,他騰地一下跳躍了起來,接著猛地跑著,像是一匹脫韁了的野馬在漆黑的午夜裏盡情地奔跑著。他跑回到了寢室,打開了燈,大家都在熟睡中,周磊徑直走進了衛生間,衝了個冷水澡後,他回到床上一倒,靜靜地,沉默不語,臉上露著一絲冷峻的神情。漸漸地,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