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蜜。蘇……蜜……”
杜鈞澤口中將那兩個字反複咀嚼,眼神盯住蘇蜜的眼睛:
“好名字,真好聽。”
蘇蜜有些不自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心裏想:不是吧?這小子怎麼還來勁了?
“咱們繼續玩吧。”
杜鈞澤又拿起了骰子,一臉期待地望著蘇蜜。那種表情像極了一隻等待著主人投喂的小狗狗。
蘇蜜往旁邊靠了靠,硬著頭皮回答:
“嗯。”
這小子難道喜歡年上姐姐?自己剛好戳他點上了?她實在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蜜有些心慌,連帶著手也不穩了,這一回局勢竟然逆轉了,她一連輸了好幾次,被灌了好幾杯酒。
喝得有些猛了,蘇蜜的頭竟然開始有一點點暈了。她抬頭看了一下四周,此時這一卡座的人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有兩個妹妹也不見了蹤影,估計去衛生間了,隻剩下兩、三個男生還算比較清醒。
蘇蜜怕再被灌酒,就假裝也喝多了,她放下酒杯,用手撐住腦袋,嘴裏含糊道:
“我好像……有一點暈。”
對麵的幾個男生見狀,笑著踢了踢杜鈞澤的腳,半開玩笑道:
“你灌人家酒幹嘛?”
杜鈞澤沒有說話,隻是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根煙,點燃了,靠在沙發上,慢慢地抽著。
蘇蜜雖然低著頭,但能感覺到杜鈞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火辣辣的,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堅持了一會兒,她實在受不了,就站了起來:
“讓一下,我要去衛生間。”
杜鈞澤忙掐滅了煙,跳了起來:
“我送你過去。”
他個子很高,估計得有一米八幾,站在蘇蜜麵前,莫名有種壓迫感。她低頭假裝揉腦袋,擋住了他的視線: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你醉了,我送你。”
杜鈞澤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語氣雖溫和,但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意思。
蘇蜜因為現在是“醉”著的狀態,也不好用力反抗,隻好由著他半攙扶著往衛生間那邊走。
杜鈞澤將她送到了衛生間門口,叮囑了一句:
“小心點,注意腳下。”
蘇蜜胡亂地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推開門進去了。一進去,她就懊惱地揉了揉腦袋。
本來她是想學著電視劇裏那樣,一個人到酒吧裏喝幾杯酒解解愁悶。怎麼事情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外麵那個姓杜的弟弟好像對她很感興趣,他那火辣的眼神讓她實在有點招架不來。
要不等一下就跟那幾個妹妹說自己要先回去了?
蘇蜜出來的時候,杜鈞澤還等在門口。
他正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看手機,半邊身體隱在黑暗裏,半邊身體暴露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黑暗和光亮的交彙處,他的身形輪廓好看得仿佛是從動漫裏走出來似的。身高腿長,肩寬腰細,高高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十分顯眼,有好幾個路過的女孩都忍不住回頭盯著他看。
蘇蜜也不能免俗地多看了幾眼,不知怎麼的,她原本已經清醒的腦袋好像又混沌了幾分,她突然覺得:能被這種弟弟看上,感覺好像也不錯?至少證明她還是有點魅力的?
她正站在原地出神,那邊杜鈞澤抬頭看到她已經出來了,就收起手機朝這邊走了過來。他把蘇蜜扶到了旁邊的洗手池邊,見她有些呆呆的,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遞到了水龍頭下,又抽出紙巾,替她擦幹淨了,動作溫柔又利落,好像她現在已經是個完全失去自理能力的小孩子似的。
蘇蜜站在洗手池前,看著麵前的鏡子。暖橘色的燈光打在杜鈞澤的臉上,在旁邊的壁櫃上投射出了他好看的側臉輪廓,唯美朦朧,好像一座完美的希臘雕像。
蘇蜜半眯著眼睛,看著鏡子中那張帥氣的臉。她突然開始打心底裏懷疑:現在到底是誰在占誰的便宜啊?
眼前這個弟弟要是放在日本的牛郎店,肯定是妥妥的頭牌。自己一個月工資說不定還不夠請人家出一次台的。怎麼算,好像吃虧的都不應該是她。
出了這個門,哪裏還會有這種對你軟語溫存的年下小帥哥呢?
算了,就當白嫖一次好了。摟個腰摸個手又能怎麼樣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人可以她為什麼不行呢?
這麼想著,她的腦袋越發迷糊了,好像真的有幾分酒意上頭了。
“回去了?”
杜鈞澤並不知道他已經被人當作了免費的小牛郎,依舊笑眯眯地望著蘇蜜。
蘇蜜望著那張臉,突然用剛擦幹的手扶住了額頭,皺著眉嘟囔道:
“我的頭好像更暈了。”
杜鈞澤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他柔聲道:
“沒事,我扶你回去。”
那語氣要多溫存有多溫存。
蘇蜜用手捂住了臉,擋住了臉上的表情,腳步有些虛浮地跟著他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感覺腰間一暖,有人扶住了她的腰。
“小心點。”
杜鈞澤身上的煙味更濃了。
蘇蜜皺了皺眉,沒有反抗。隨著兩人走動的步伐,她的肩膀若有似無地貼到了他的前胸,她似乎能感覺到他柔軟的衣服麵料和衣料下溫熱的身體。
這種感覺很陌生,很奇怪,卻也算不上非常厭惡。
蘇蜜的臉熱得厲害,酒吧裏的音樂躁動著,燈光搖晃著,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隻有她身後那個散發著熱量的軀體,無比真切。一種近乎罪惡的心動攥緊了她,讓她幾乎不敢用力呼吸。
杜鈞澤就這樣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迎麵碰上了剛才一起喝酒的小夥伴。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隻見對麵那個男生別有深意地朝杜鈞澤比了個大拇指,杜鈞澤揚了揚嘴角。
緊接著,兩個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當著蘇蜜的麵擊了個掌。
她就在一旁,透過指縫看得清清楚楚。她先是一愣,然後又覺得好笑。這是當她已經不省人事了嗎?當著她的麵擊掌?慶祝獵物到手了?
她又是好笑,又是反感,剛才上頭的那一點醉意,立馬消散得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後怕和懊悔。
蘇蜜,你剛才在做什麼呢?她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
杜鈞澤並沒有帶蘇蜜回原來的座位,而是在旁邊另外開了一個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