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沒有回頭,向東行去
烏鴉哭泣著一邊向西行去
我睜開眼睛往北去吧
洋燈放去了南邊
----《黒子鳥》
屋外淅淅瀝瀝一個晚上,終於在平安夜的清晨漸漸放晴,阿隨睡下沒多久,便聽到外麵的草坪傳來被車輪軋過的痛呼,經過上回的突發事件,再聽到這種聲音,她第一反應便是查看監控,看到熟悉的車身和車牌,她才身心放鬆,立即爬起來洗漱化妝。
她五官精致,是小量感五官,卻很幼態,不是五官沒長開,而是三庭五眼中的眼睛到下巴的垂直距離短,眼位低於頭長的二分之一,這種五官比例在成年人中可以算是極端的小孩子比例了。
加上她個子不高,平時獨自出門會被人認錯為初高中學生,但倘若跟羅文作挽著手走在一起,那麼就一定會有路人戴上有色眼鏡,回頭率很高,顯然羅文作的外形跟亞洲人沾了一點邊,看上去年輕,也不像是她的父親,那麼不是親人卻如此動作親昵,是什麼關係便可想而知了。
起初羅文作知道她的年齡,得知她已經二十一,雖然生得嫩但要說她二十一,還是可以相信的,畢竟現在的小孩兒營養都得跟上,滿臉膠原蛋白長得嫩很正常,關係發展到現在這樣都是你情我願的,但路人又不知道她的年齡,因此出門在外的時候,羅文作隻能跟她保持距離。
阿隨最開始笑得不行,但很快就苦不堪言,鬧出這樣的烏龍後,羅文作有段時間沒找她上床了,連親吻都是敷衍式的蜻蜓點水。
偶爾會鉗著她的下巴認真仔細地凝視,問她究竟沒有改過年齡,身份證上的年齡到底是不是真的?阿隨也很委屈,拍掉他的手從身上下來,每當這時,羅文作就會冷哼一聲小孩子脾氣,你果然在騙我。
……她還能說什麼?
隻能在化妝的時候,特意把自己往成熟的方向化去,比如把一些短線條化長一些,給短小圓滑的下巴頦打上一些陰影,深度點綴自己的菱形眼睛,在標準童顏娃娃臉中刻意走一點直線,看上去不至於那麼幼,然後將中短發留長,綁蓬鬆的高馬尾,元氣詭異總比天真幼態好,她邊化眼影邊心想。
正化妝的期間,羅文作上樓來了。
阿隨站在鏡子前,從鏡中看到他,立即放下眼影盒,奔過去就要抱他。
被他製止,“別,我身上冷。”
阿隨還穿著睡裙,隻好刹住車在一米開外。
“你們早午餐吃了嗎?”
“待會煮,餓了?”羅文作將兜在臂彎的大衣扔到髒衣籃,接著抽出皮帶。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阿隨頓了頓,“問候,懂不懂?”
“我洗個澡。”羅文作經過時拍了拍她腦袋,“等我一起下樓。”
“怕你朋友被我吸引?”阿隨拿著他的浴巾尾隨進浴室。
羅文作奪過她手中浴巾,將她推出浴室。
“誰會喜歡幼稚的?”
樓下還有客人等著,羅文作這澡沒洗太久。
阿隨換了一套衣服隨他下樓。
客廳坐著一個男人,黑藍色毛衣牛仔褲的搭配,看上去很年輕,聽到樓梯方向有動靜,便循著聲音看過來。
“老師!?”阿隨脫口而出。
三人皆是一愣。
“阿隨?”蔣旭然站起來,驚訝地看她,“你怎麼在這兒?”
一句話好像問出了兩個問題,第一她今年大三,不應該在學校讀書,準備畢業論文答辯或考研嗎?第二她怎麼會跟羅文作住在一起?
下到一樓,羅文作整理著袖子,“什麼老師?”
阿隨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替他係著袖扣,解釋道:“蔣老師曾經是我大學的任課老師。”
羅文作:“教什麼?”
阿隨:“英文。”
蔣旭然見他們關係不一般,隻好飛快地解釋:“阿隨說得沒錯,她曾經是我的學生,兩年前家中老人時日無多,我跟我哥回了一趟中國,我順便找了一份工作,就在栩山大學。”
“你怎麼會選擇教書?”羅文作問。
蔣旭然今年二十九,亦是語言專業的,大學畢業後當起了導遊,常年帶團,或自己環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