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威脅(1 / 2)

朱時叔這一病就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不見好,太醫署辦事找不到人,更何況他並非工傷,又有種種斑斑跡跡的事情加身,太醫署的院士一氣之下就給他辭了。

朱時叔被罷免後,朱父在一次值夜班途中意外中了風,後就被人遣送回朱府頤養天年。朱父病倒後,朱時伯成了頂梁柱,他原本就是跟著當朝太子的,眼下隻能抱緊太子大腿附耳聽命,而朱時仲更是夾緊了尾巴做人。

這些日子朱府裏頭氣氛不算太好,丫鬟婆子臉上也都沒展露什麼笑顏,就如同前院被暴雨壓殘的俏骨朵兒,朱家儼然沒了往日的氣派威風。

七月份陰風怒號,夜裏時常下起詭異的暴雨,一連就是好幾天,黑雲衝垮萬物,黢黢麻麻,洛陽城不少湖泊都積水堵塞,不少百姓的房子也被衝垮了,爛民流離失所,陛下派戶部建了居安所以供爛民遮風擋雨,朝廷事務繁多,朱家兩位大哥早出晚歸,很難見到一麵,若瞧見朱時仲灰頭土臉的回來,那一定是差事沒辦好,被頂頭的上司給罵了,這時候,識趣的下人們,通常會選擇躲得遠遠的。

朱家三位少爺,脾氣都賊大,各各不好惹,丫鬟婆子們,都沒好日子過。

啪嗒一聲,瓷器碎了一地,臥房裏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滾——”

白芷震驚到雙瞳放大。

晏汀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別人恐怕不曉得朱時叔是個什麼模樣,但她在邵準東街的宅子時就已經瞧清楚了。

自朱時叔傷後,他變得脾氣暴戾,性情也跟著大變了,換句話說就是他本性展露,他原本不就是隻披著羊皮的豺狗嗎?

丫鬟捂著還在滴血的臉哭著從房間裏跑出來時不小心撞了晏汀一下,可丫鬟隻看了她一眼連禮都沒行就跑走了,看樣子確實是受到了驚嚇,黃豆大的淚珠子,像斷了線的手釧,那臉恐怕要毀容了。

晏汀回身與白芷說:“一會兒讓人拿些祛疤的膏藥過去。”

白芷哎了一聲。

房間裏逐漸安靜下來,白芷鬆下一口氣扶著晏汀跨過門檻,晏汀進去時,床上捶胸喘氣的男人才稍稍平複些,晏汀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金盆,熱水灑了一地,白芷見狀小聲問候道:“姑爺這又是怎麼了?可是那丫頭笨手笨腳的,要不白芷來給姑爺擦身……”

白芷還未過去就被朱時叔阻止了。

白芷不死心的繼續說:“可是姑爺已經有五日未曾擦身了。”

朱時叔十分暴躁的吼道:“我說不用就不用!”

白芷瞬間退回到晏汀身後。

院內來了動靜,小廝來報,說是禮部侍郎來了,特意來看望朱時叔的,朱時叔聽到禮部侍郎四個字時,就像是談虎色變,晏汀隻是微微詫異朱時叔的反應,卻也沒有往深處想。

禮部侍郎進來時他還掙紮著爬到地上給人行禮,禮部侍郎用餘光往晏汀臉上看了一眼後,才假惺惺的做勢要扶起他,待朱時叔被小廝攙扶著回到床上時,他簡單問候朱時叔幾句話,視線便堂堂正正的落到了晏汀身上。

晏汀發現男人正盯著自己打量,她當即回避,禮部侍郎一笑:“這位就是朱大人才過門的美嬌娘?”

朱時叔被這句話嚇慘白了臉。

既然問到自己了,晏汀也不能再躲,隻是簡單行禮。

禮部侍郎又笑,目光回到朱時叔身上:“此次我過來呢,除了來看望朱兄,另外……”他又往晏汀的臉上掃了一下,美人麵容寡淡,膚白欺雪,眉目更是脈脈傳情,“另外還是為了三日後瑾王殿下的生辰宴。”

一個“瑾王”,兩人紛紛色變,朱時叔自然是怕,而晏汀更是如此。

禮部侍郎暗笑一下:“朱大人可還記得要給瑾王殿下的大禮?”

朱時叔:“……”

我何時說過了?

禮部侍郎拍他肩膀,看似友好,實則是在施壓,一字一句,句句扼住他的命脈:“瑾王殿下可還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