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麵派對晚上8點開始,周韻斐提早到了半小時。
置辦party是童丹彤的拿手項,一進carnaval酒吧,waiter,調酒師全都一副麵具遮臉,暗光中幾束朦朧的多色燈,交錯出忽明忽暗的迷幻氛圍,彌漫著半遮半露的神秘感。
但這番表麵的刻意隱藏,反倒讓所有真實都得以釋放。
周韻斐擺正臉上的波斯貓麵具,從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身邊經過,獨自在吧台一側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她從手包裏掏出手機,給童丹彤發微信:[姐姐,你什麼時候來啊,我一個人都不認識,不會又放我鴿子吧!大哭jpg]
童丹彤很快回複:[這邊兒飯局沒結束呢!有倆姐妹兒喝多了,一會兒我得跟過去……乖,你先自己玩兒,實在無聊就逮個帥哥陪你。]
周韻斐抿緊雙唇,隻能隔著手機屏幕爆揍她一頓。
她一氣之下,將童丹彤的備注改成“童沒譜”。
“美女……”一個陌生男人突然坐上旁邊的空位,“一個人?”
周韻斐扭頭看見他臉上的骷髏麵具,嚇得向後一躲,“在……等朋友。”
男人穿著劣質的呢料西裝,黏著很濃重的煙味,周韻斐腦中開始搜尋各種躲開的理由。
“一杯tequila(龍舌蘭),一杯zombie(僵屍)!”男人迅速點了單。
周韻斐聽見酒的名稱,當即從高腳凳上跳下,“我去洗手間……”
一抬頭,斜對麵忽然出現一個挺拔矜貴的身影。
透過麵具,一對清冷如玉的墨瞳正含笑望著她。
他身上的西裝被炫燈浸成了寶石藍,領口的玫瑰胸針為他端方雅致的氣息添了一絲浪漫。
當她認出是誰後,對方已繞過身邊的陌生人,走到她麵前。
滿身煙味兒的男人臉一沉,衝著袁浚軒挑釁:“先來後到,懂不懂?”
“不好意思。”袁浚軒靠緊周韻斐,從容道,“她在等我!”
陌生男人盯著眼前極為般配的一對璧人,自討沒趣地嗤了幾聲,吊兒郎當離開。
袁浚軒坐上她麵前的位置,“自己嗎?”
周韻斐有些尷尬地側過臉。
上次在琴房,無緣無故在徒弟麵前表露出自己的不良情緒,她一直耿耿於懷。
雖然徒弟並沒有計較,還在事後主動安慰她,但有份愧疚記掛在心上,她是準備下次見麵時向他解釋清楚。
她還和人家說是因為有私事要處理不能上課,沒想到竟被撞見自己在這裏嗨。
運氣怎麼就這麼好!?
“不是,那個……”為了挽回在徒弟麵前的顏麵,她鎮定解釋,“朋友盛情邀請,實在磨不開麵。”
“我也是。”袁浚軒說,“來陪客戶……我本來也要打算和你請假的。”
她完全沒聽出來他在照顧自己的情緒,不由得衝他一笑,“好巧。”
金色的波斯貓麵具隻擋住了她半邊臉,唇角上揚時,一道光掠過,將她水嫩的雙唇染成粉橘色。
調酒師把剛才那人點的“僵屍”放在她麵前。
袁浚軒兩指扶上杯底,輕輕一推,把這杯“失身酒”挪到了遠處。
周韻斐緊繃的雙肩終於鬆釋,手臂撐向吧台,“謝謝!”
“想喝什麼?無酒精的?”
他的低頻聲線,在酒吧慢搖音樂的渲染下更具磁性。
一舉一動之下,那股熟悉的,假日清爽的佛手柑氣味如風送而來,讓置身於陌生危險環境中的周韻斐多份了安全感。
“中度酒精就好。”她清楚自己的酒量。
袁浚軒召喚調酒師:“saharajesine(沙漠玫瑰)。”又給自己點了杯vesper(維斯柏馬丁尼)。
周韻斐注意到他麵具上又尖又長的耳朵,好奇問:“這是什麼動物?是貓還是狐狸?”
“獰貓。”袁浚軒簡單科普,“是一種捕食能力很強的貓,禁止家養。雖然是貓,但野外生存能力極強,乖萌卻又危險。”
周韻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順手端起了酒杯。
她穿了件紅色的吊帶禮裙,白皙的小臂撐在台麵上,仰首品酒時,纖細的脖頸被拉長,光|裸的前胸緩緩打開,高貴矜傲的外表下有種侵略性的美,最容易挑起他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