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哪,小靜才二十多歲,要是真去坐牢出來,她這一輩子就完了啊——老頭子,你快想辦法!”
“我、我去請律師,請全城最好的律師,無論如何都……”
奚涯還未睜眼,便聽見四周吵吵嚷嚷,夾雜著女人的痛哭聲一股腦湧進耳膜。
他隻覺頭疼欲裂,口鼻中彌漫著濃烈的酒氣,整個人仿佛在酒精中浸泡過一般,偏偏腦海中還有個不識趣的機械音在大呼小叫:[宿主!你怎麼樣啦?現在可以接受原主的記憶嗎?]
“現在不行,再等等。”
奚涯有氣無力地應付完係統,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的床上,而之前聽到的哭聲正從客廳傳進房間裏。
奚涯有點發愁。
他並非原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人類。
他以魂體形態在虛無中飄了很久,連自己也不知有多久了,隻記得名字叫奚涯。
突然有一天,這個係統找到了他。
係統自稱“以理服人係統”,是個被淘汰的殘次品。
它說,萬千小世界中總有某些世界意識無意間產生扭曲,選擇了錯誤的天命之子,而這些主角德不配位,無法維持世界運轉,還牽連了許多無辜的人。
它希望奚涯能通過“以理服人”的方式來扭轉這些場景,而作為報酬,係統可以帶他離開這虛無乏味的空間。
奚涯思忖道:“我能做什麼?”
係統說:[幫那些受牽連的人回歸他們應有的人生。]
“這倒不難。”
這條件對奚涯而言百利無弊,他自然點頭同意。
適應了這身體一會兒,奚涯便能動彈了。
他勉強站起來走進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看向鏡子。
三秒鍾後,奚涯驚歎道:“臥槽,這殺馬特誰啊?”
[是你自己。]係統的機械音裏摻雜著一絲“吭哧刺啦”竭力憋笑的聲音。
“……”奚涯說,“你想笑就笑吧。”
鏡子裏的青年頂著一頭酒紅色的爆炸式發型,畫著濃重的黑眼圈,甚至還在左耳上連著釘了仨耳釘,看上去就是個純種的非主流紈絝。
而奚涯在臉上潑的水正把黑眼圈妝慢慢暈染開來,成了熊貓妝。
奚涯歎了口氣,仔細照著鏡子洗去了臉上的亂七八糟,同時對係統說:“傳記憶資料給我。”
[好的哦。]
顱內一陣針紮般的刺痛,大量畫麵瘋狂湧入腦海,奚涯緊緊閉上眼。
原主今年二十六歲,隨母姓奚,每天除了宅在家打遊戲就是和狐朋狗友去喝酒,家裏有個妹妹文靜。後者極其優秀,長相突出,以“長空”的筆名在網站上寫了小說,簽約後名氣很高,甚至出版了實體書。
原本他們的命運軌跡應當是——幸福無憂地度過一生,哪怕原主這個紈絝也能夠平平安安活到老。
可這一切都被改變了。
某天,一個筆名叫“夜遲”的寫手在網上貼出了“長空作品抄襲”的帖子,文靜氣得和夜遲對撕起來。
卻理論不過她,還屢次被人質疑。
禍不單行,男朋友忽然找來,毫無預兆地提出分手。
她心煩意亂,和舍友出門逛街散心,舍友聽說她最近諸事不順,就建議她不要總壓抑著,可以去酒吧稍微放縱自己。
從來都是乖乖女、沒有一點社會經驗的大學生去酒吧,會發生什麼?
——她沒喝酒,卻依舊不慎被醉酒的男人調戲了。
文靜拚命抗拒,那男人還想用強,她一時著急,便拎起旁邊的酒瓶砸在男人頭上,男人當場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