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烈夏,日中的太陽高高掛在天空。
臨大步行街上的人不多,偶爾走過幾個穿著清涼的大學生。
喵喵咖啡館裏卻坐著一個穿著長衣長袖、還披著一個秋季外套的英俊男人,他點了一杯熱乎乎的咖啡,時不時還雙手捧著滾燙的杯子,似乎是在取暖。仔細一瞧,他整個人還在隱隱發抖。
店長看著男人搖搖頭,和服務員小姐嘮嗑:“最近的年輕人啊,身體都太虛了。大夏天穿著長袖的人,喏,就單是旁邊臨安大學裏的大學生啊,一抓一大把。”
話音未落,門上的風鈴又是一陣作響,走進來一個體型嬌小的少女。
服務員小姐見到來人,立馬信服地點了點頭。
進門的少女約莫隻有一米六的身高,瘦削的小臉上麵無表情,黑漆漆的雙眼看不出情緒,裸色的唇微微抿著,她的五官精致,不施粉黛,可是過於瘦和蒼白,沒有一絲美感,反而讓人覺得她下一秒昏過去也不奇怪。
漆黑的長發用一根長筷盤在了腦後,身上穿著臨安大學的黑白校服,以及一雙泛黃的布鞋,整個人病態又違和。
店長和服務員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詫異。
降霜酒進了門,就因為咖啡店裏的冷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在心裏又一次歎了一口氣,唏噓這句身體的孱弱。
視線在店裏掃視了一圈,準確捕捉到了那個和她一樣披著外套的男人的背影,降霜酒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也沒有跟男人打聲招呼的意思,神態自若地就在男人的對麵坐下了。
李連正焦心等待著花落安介紹的“大師”,見到對麵這個不吭一聲就坐下的女人,他不敢置信地挑起了眉毛:“你就是……那什麼,降大師?”
降霜酒看了看英俊男人蒼白的臉,又看了看他旁邊空蕩蕩的座位,淡定地點了點頭。
李連上下打量了這個比他看起來還要病態幾分的少女許久,等視線捕捉到她脖子上露出的一小截紅色的掛繩的時候,突然開始發作,“砰”地一聲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桌麵上,語氣絕望而充滿怒氣:
“別開玩笑了!花落安這個臭小子,竟敢騙我!找了一個貧民窟出來的女人就想我上當真把我當瘋子看笑話了!”
杯子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不堪重負地碎了,流出了還未喝完的半杯咖啡,緩緩流出了桌麵,滴滴落在了地上。
服務員小姐被李連突然砸杯子和怒罵的行為嚇到了,一時間不敢過去收拾殘局。咖啡館裏的顧客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對著他們這桌投來好奇的眼光。
而坐在男人對麵的降霜酒,並沒有任何受到驚嚇的反應,看到李連發瘋的行為,眉頭也沒皺一下,隻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他漲紅的雙眼,默不作聲等待他安靜下來。
果然沒過多久,就像爆炸後變成破爛碎片的氣球,李連在狂怒之後很快就漏了氣,抱著腦袋開始小聲地嗚嗚哭泣。
降霜酒朝呆呆看著他們的服務員小姐舉了一下手示意。
不知為何,明明這個少女衣著寒磣,麵如土色,可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極致的端莊和優雅,就連舉手示意的動作,也是透著不可明說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