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同學聚會(1 / 3)

春,總有綿綿細雨,尤其是清明前後,應了古話“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今年的清明,悖了古話,青天萬裏,白日當空,春風拂柳,鶯歌燕舞。

天空湛藍,廣闊無邊,無瑕無垢。

隻是湛藍的天空, 在我眼裏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看不清,很壓抑。

每年的今天,我都會踏著清明時節分風雨,孤身來保山墓園,祭奠死去的人,警示活著的自己。

墓園裏,人很多,都是清明掃墓的。這座墓前隻有我,多年以來都是如此。她的父母不願來,怕觸景傷懷, 年邁的他們可能遭不住幾次就會崩潰。

撫摸著身前的墓碑,看著上麵那張出水青蓮般清純的少女的黑白照片,思緒萬千,往事零碎,撕裂內心。

“自你走後,我與這世界已然格格不入了。”手掌輕輕地撫摸著那冰冷的墓碑,想著三年的種種,聲音忍不住顫抖。

“我又何嚐不是呢?”一道熟悉的年輕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從古墓出來,我們八個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在就隻剩下你和我了。”

我沒有轉身,我知道身後的是李牧。在我入獄半年裏,他來看過我,也說過我們從古墓出來後的事。

他說以小希的死和我的入獄為開端,入古墓的八個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你又來了。謝謝你每年都來看小希。”我轉過身摟住了變得分外滄桑落魄的李牧,眼中淚水打滾。

他的女友露露是繼小希之後的第二個,這給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李牧和我在小希墓前緊緊相擁,從對方身上汲取生存下去的勇氣,給自己內心一點安慰。我們兩人,至少還有個同伴。

李牧輕輕地鬆開了手,打量著我說到:“嗯,瘦了。”

我搖了搖頭,拉著他在小希的墓碑前坐下,靠著墓碑苦笑。

也不知道這個死亡什麼時候會輪到我們兩個,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你也瘦了。”蒼白無力的對白,一直維持著,太多的話都埋藏在了心底。 三年以來,我們兩個人很少見麵。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把自己孤立開來,避免一不小心就說了出去。

李牧說他的女友露露平白無故地就走了。那天起床後,露露一直賴床不起,牧子去叫她吃飯的時候,她呼吸急促,麵色蒼白,奄奄一息,流著淚說:“李牧,李牧,牧子,我,我不行了。”

期間任憑牧子問她怎麼回事,露露隻字不答。牧子背著露露趕往附近醫院。半路上露露氣絕身亡。

院方給出的驗屍報告說是腦細胞衰老過快導致死亡……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牧子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這是三年以來,牧子首次告訴我露露是怎麼死的。

“對不起。”我看著眼前的牧子,有些心酸,每年的今天他都會來祭奠小希,可我從來都沒有去祭奠過露露以及其他死去的人。

“你沒事吧?”牧子的話似乎太多了,而且按照約定,我們不提過去但他此時已經說了太多,我擔心再說下去,會危及他的生命,心中隱隱擔憂,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問到。

我擔心他這是在給我留下線索。而他自己非常可能已經觸及到了那一層,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牧子站了起來,背對我望向天空,說到:“放心吧,我沒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不過是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了,即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我何嚐沒有想過死也要死個明白。但我們去的那個古墓,從出來之後就渺無蹤跡,似乎不曾存在過。從裏麵帶出來的幾十片竹簡也消失不見。線索全斷,無處著手。這樣去送死不如苟且偷生,過一天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