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念和季醒詞成為新同桌相處一段時間後越發配合的不錯,每當她遇到不會的問題都直接將習題推到他的麵前,如果他在思考,遲念就會撐著下巴靜靜等待他,也不打擾。但季醒詞大部分時候都會停下自己手上的事情先給她解答。
午休,遲念和季醒詞去學校商店買些速食飯團之類的便回到班級做題。
臨近五一小長假,等到小長假結束便是期中考試,八校聯合的那種,為了防止他們因為放假早早就分心,老師留下的課堂作業便多了起來。
中午陽光暖暖的打在身上,身側的窗戶微微開了一條縫隙,和煦的便從那條縫隙鑽了進來,曬著眼光吹著暖風怎麼都覺得無比舒服,遲念慢慢放下語文書,麵對著眼前那一大頁密密麻麻的古文打起瞌睡。
以往他在做題,身邊的遲念都會發出聲響。可現在,教室內靜悄悄的,雖隻有他們二人在但除了自己書寫的沙沙聲,再無其他。
季醒詞寫完最後一個步驟抬筆,動了動脖子放鬆一下,餘光掃見一動不動的遲念睡的正安穩。
圓嘟嘟的臉蛋擠壓在嘴邊突出一塊肉,像個白白嫩嫩可口的湯圓,細長的睫毛自然垂下,在眼底隱隱打了一層陰影,季醒詞向她這邊靠近幾分,能清晰聽見她勻稱的呼吸聲,看起來睡得很熟,就連什麼時候手裏的書被他抽走都不知道。
季醒詞看了一會兒她安穩的睡顏,見她睡得香甜,不由得自己也困了起來,連打了個兩個哈欠後,季醒詞趴在遲念身側,臉對著她慢慢闔上眼。
長時間的聚精會神讓他陡然放鬆下來不由得睡得時間有些長了,還做了一小段的夢。
季醒詞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忍不住好奇去看了她和樂隊表演節目那個晚上。
仲夏夜的心動讓他銘記了許久。
濃濃黑夜上方繁星點點,一閃一閃咋眨著眼睛,好似都在認真看台上閃閃發光的女孩動用全部感情唱歌。
隱藏了許久的情愫終於要在這個夜晚傾吐出來。季醒詞遠遠的站在後排,緊張到手心微微出汗,將掌心緊緊握著的紙條都打濕了一小塊。
隨著舞台上彩色的燈光微微變暗,不再那麼晃眼了,音樂也隨著熄滅燈光漸漸停息,季醒詞茫然的上前走了兩步,撥開人群來到中央尋覓著舞台上上遲念那隻小小身影,好在隻是短暫休憩十幾秒,而後舞台上又亮起燈光,一段幾乎快要穿透耳膜的音樂在頭頂響起。
這時,遲念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件衣服,紅色的襖子加上綠色碎花的褲子,頭上紮著兩個衝天的羊角辮,手拿話筒正往舞台中央走去。
季醒詞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打心底襲來,拳頭捏緊幾分,看她頂著一身滑稽的造型能演出什麼。
遲念稍微抬手,想做個指令一般,那段刺耳的音樂停下來了,緊接著換了另外一首。
“誒嘿誒嘿呦,誒嘿誒嘿呦!”遲念閉著眼,完全沉浸在這鏗鏘有力的前奏中。
緊接著是一段嗩呐,震得季醒詞心髒如鼓般快速有力的跳動,他閉了閉眼,抬手擦了把汗。
準確來說是冷汗。
舞台上的遲念幾近瘋狂,開始自己一段solo表演。
“我的老家,誒及就住在這個屯。”
“我是這個屯土裏土生土長的人。”
“別看這個屯子不咋大啊,有山有水有樹林”
她唱的忘乎所以,台下的觀眾也很瘋狂,有的舉起手中的手機將全過程都記錄下來,四周鼓掌聲如潮水湧來,沒有間斷。
季醒詞聽這首歌臉都白了,一首歌結束後,手中的紙條也變得粉碎,原本富有感情的告白被她一首“我們屯裏的人”完全消滅掉,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下麵的行動根本沒必要了,隨時可以取消。
雖在這個如此嘈雜的環境,他的心跳不知何時恢複如常,從一開始激動的激烈跳動到最後心如止水,無欲無求。
隨夢境的世界裏讓他大跌眼鏡,情緒一下變的焦躁起來,四周雜亂的聲音不停,擾的他不情願的睜開眼。
回歸到現實,季醒詞第一眼便看見遲念眉頭緊鎖,盯著手中不知什麼看著什麼十分的入迷。
而身旁陸陸續續回來的學生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麼新鮮事。
他們臉上的表情有擔憂有興奮,像個調色盤,顏色調來調去。
“怎麼了?”季醒詞剛從算是一陣噩夢中驚醒,雖然意識很清醒,但說話的語調不滿有些糯,帶著一點鼻音,忙問道。
“你醒啦。”遲念語氣聽起來有些沉重,麵色冷峻,看了看季醒詞隨後歎了口氣,接著道:“林一鳴出事了。”
臨近放學,始終不見林一鳴。
遲念雖然表麵上跟個正常人沒什麼不同,但心裏卻是十分焦躁,這種焦躁難以言喻,但卻都在行動上表現出來了。
倆人即使生氣冷戰,但在聽到他出事後,遲念還是沒忍住旁敲側擊的打聽著他現在的情況。
又是一節下課,她悄悄拿出一直藏在書包裏的手機,在屏幕上來回滑動兩下,隨後拇指一直猶豫的動來動去,似乎還沒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