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麵無表情的打量了一眼柳含,一個“準”字說的氣吞山河。
柳含得令,從宮婢手中接過折扇,緩步走到宴會中央,隨著絲竹聲折扇一張一合,柳含先是輕巧一躍,舞步輕盈,柔中帶剛,裙擺也隨著翩翩起舞,一伸、一轉、一跳……每一動作無不盡顯瀟灑與優美。
柳含之所以可以這般穩如老狗還要多謝了當年她媽隨大流給她報的舞蹈班,隨便跳上一跳,蒙混過關還是可以的。
一舞結束,眾人齊齊鼓掌,隻有封光霽黑了一張臉。
柳含現在的身體著實有些太過弱了,這一舞已經讓她覺得氣喘,哪有功夫去理會封光霽如何。
她回到座位端著桌上的杯子就往嘴裏灌,看來,是時候把鍛煉提上日程了。
封光霽看著柳含端起自己的酒杯就往嘴裏灌,臉更黑了,看看對麵衝他笑嘻嘻的二皇兄,還是忍了。
杯中酒已入肚,柳含才察覺出不對,一股辛辣之感從口中滑入胃裏,惹的她本就未食多少吃食的胃抗議的收縮了兩下。
那酒也不知是何酒,當瓊林宴結束,柳含已經不大能平穩地走路了。
柳含此時早把什麼遠離男主拋到九霄雲外了,雙手抱著封光霽的胳膊不撒,將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壓在封光霽身上,“抱歉,我有些走不穩。”
封光霽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發作,隻隱晦的將胳膊伸的遠了些,一上了馬車,就迫不及待的將柳含甩開。
柳含一個不防,後背磕到座椅,摔倒在轎子裏。
封光霽任由柳含以一別扭的姿勢躺在地上,到了四皇子府,自顧自下車回了書房。
秋白小心扶柳含出轎時,滿眼通紅,她知道小姐有些做法不對,可她就一婢女,管不了那麼多,隻能照做。
可是,她家小姐都已經放下了,也從不礙著四皇子什麼事,怎麼就要遭到這般對待。
柳含風寒剛好,又傷及後背,這幾日便安生待在四皇子府。
可是她想安生,卻總有人不想。
一名麵生的小廝趁秋白不在,悄默默遞給柳含一張字條,不等柳含問話轉身跑出了小院。
柳含打開紙條,上麵隻簡單幾個字七個字,“三日後青雲齋見。”
柳含回想這幾日重重,覺得這紙條除了那二皇子好像也別無他人,難怪原主能同二皇子牽扯上,原來四皇子府有二皇子的人。
柳含將紙條當垃圾一丟,她可不想自找麻煩。
這天,柳含聽聞醉雲樓的清蒸八寶豬、掛花雞絲兒、水晶肘子……都是一絕,決定帶著秋白去嚐嚐鮮。
剛踏足醉雲樓,飯菜的香味便撲麵而來,惹的人胃口大開,可大堂已人山人海,小二高聲報著菜名,穿梭在餐桌與餐桌間。
柳含尋找一圈,沒空位,有些惋惜的準備離開,卻被小二攔住了去路,“這位夫人,二樓有雅間,請。”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兩人被領到了二樓的一間雅間內,令柳含驚訝的是,二皇子也在。
柳含早把紙條的事忘的一幹二淨,隱約記得是青雲什麼,絕對不是醉雲樓。
柳含行禮,“見過二皇子。可能是小二搞錯了,打擾了二皇子的雅興,妾身這就離開。”
“且慢。”二皇子笑的不懷好意,手上擺弄著鑲嵌了一顆藍寶石的大金戒指,意味深長地說道:“弟妹,既然來了,好酒好菜也已經備下了,不妨坐下來聊聊。”
秋白被攔在了門外,小二離開時也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柳含神態自若道:“二皇子殿下,不是妾身要駁了您的麵子,實在是孤男寡女,妾身又是您的弟妹,這傳出去了,有什麼沒什麼的都不太好聽,汙了二皇子殿下的名聲妾身可就罪該萬死了。”
柳含行禮,帶著十足的歉意道:“更何況吏部尚書與的千金,惜清正等著妾身一起用餐,若妾身久久不到,也不太合適,還請二皇子殿下饒恕。”
二皇子在柳含轉身的刹那陰沉了麵色,目露凶光。
秋白見自家夫人出來了,忙迎上前去,上下打量著柳含。
柳含有些好笑,握上秋白粗糙的手掌輕拍兩下以示安撫。
柳含瞅著天色,回府也不見得還有飯食,於是準備帶秋白上街上的麵館吃碗麵再回府。
飯後,柳含路過清竹苑時,停頓片刻,還是走了進去,她有些不死心的走到茶樓一角的學術交流帖,再次翻開了有關土地製度優劣的那個帖子。
末尾一行大氣磅礴的字體吸引了柳含地注意,“在下很是認同兄台所述言論,不知是否有幸能與兄台小聚,當麵促膝長談?”
柳含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若此人真如所述那般,那此人的智慧絕對是絕頂的,思索片刻,為了安全起見,柳含提筆留下筆墨,“公子有何想法直接帖子下討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