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師一夜風流,起色倒好了幾分,可這台詞還記得幾句?”
杜確瞟了眼紀言川,嘲笑道。
可偏讓紀言川聽出了幾分酸溜溜。
她的目光從台詞上移開,劇本被拍在大腿上,接著她從容開口:“那你記得第三場第二幕我對林琅說的第四句話是什麼嗎?”
杜確噤聲,等她下文。
“隻有在愛他的時候,我才不會忘記用來養他的工作。”
去你媽的。
杜確的臉瞬間臭得叫紀言川很滿意地肆笑起來。
林琅上午的日程和紀言川一樣,她比紀言川晚到,但兩人卻提前在停車場裏碰了麵。
“今天和紀言川的對手戲好好拍,別整出什麼幺蛾子,還讓人看見。”
林琅靠在車椅背上,慵懶地掀抬眼皮,透過鏡片,對上黃敬珊仿佛能噴出火的眼睛,好笑地反問:“你看見了?”
無所顧忌、放蕩不羈的嘴臉,盡管戴著一副銀框眼鏡,幾近溫儒的裝扮,也絲毫掩蓋不了她的本質。
一提這個,黃敬珊火氣噌噌就竄了上來。“林琅,你要接這部戲我給你接了,但你別當我是死的!你從楚唯休息室出來之後,楚唯嘴就破了。磕的?嗬,林琅,你他媽膽子真大。”
被戳穿的林琅反倒笑起來,“喲發脾氣了,那你要聽聽真相嗎?”
“我不光親了他,還……”
“你那點破事我不想管,但你別忘了你是誰,現在是個什麼身份。心裏給我留個數,別自己找死。”黃敬珊立馬打斷她,話語中是滿滿的警告。
林琅嗤笑一聲,掏掏耳朵,麵上是那般閑淡自若,似乎根本沒把這件差點毀掉自己前途的事當回事。
轎車開進停車場通道,駛過a區的時候,林琅眼尖地捕捉到從車上下來的紀言川和杜確。林琅心生惡趣,突然俯身過去打方向盤,驚了黃敬珊一大跳。
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調轉方向朝紀言川和杜確撞去。
速度不快,卻突如其來。
杜確還沒做出反應,就被紀言川拽住胳膊,一起往後退了幾步。
紅色橋車像戲耍她們似的,在她們跟前刹車停住,接著又倒退幾米,重調方向,安安穩穩地停靠在紀言川的車位旁。
黃敬珊被林琅搞得心驚肉跳。
“你瘋了嗎?看人就撞!”
林琅一臉無所謂,她不慌不忙地解開安全帶。
“這樣都能被撞,她活著幹嘛?”
“……瘋子。”
林琅闔上車門,歪頭朝紀言川一笑,挑釁般。
頭發不似往日隨性披散,而是整齊高紮。鼻梁上架著的鏡片由於光線的原因淺淺泛著冷光,暗藍色的襯衫穿在健實有力的身上,無比服帖。紐扣係得一絲不苟,透著一股嚴謹的學術氣息。
如果不是那斜勾的嘴角,邪詭的笑,紀言川還真不敢認她。
杜確嘖聲,“來者不善。”
林琅的視線一直不離紀言川,她漸漸走近,在紀言川跟前駐停腳步。
紀言川眼中不起波瀾,表情更是如常,隻是語氣分外寡涼。
“好玩嗎?”
一被問,林琅的臉上立馬浮現出誇張的不盡興,“沒意思。”
“在這裏把自己的個性收好,別到了組裏讓人認不得你。”
這話在同行裏,就紀言川敢說。杜確滴溜著眼珠子,暗暗觀察場上的局勢。
早些年,杜確就對這兩人的關係清楚明朗。林琅明裏暗裏都擺出一副與紀言川相衝的樣子。但紀言川總考慮讓著她,一直把她定義為不成熟,是性情頑劣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