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顧芸站起身突然感覺到胸口傳來尖銳、劇烈的絞痛,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地仰倒在座位上。

高層們一個個驚慌不已。

“顧總!!!”

“我的天呐!快,快送顧總去醫院……”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感覺到床側一沉,顧芸艱難地緩緩睜開有些疲憊的雙眼,便看到門縫泄露出來的一縷清幽的月光。

不過一瞬,門就被人從外麵關上了。

自己這是在醫院嗎?

怪不得床這麼硬。

她緩緩掀開被子,想去找助理對外通知自己已經醒過來了,免得公司裏那幾個老狐狸不安分,伸手摸了許久都沒摸到電燈開關,連呼叫鈴都摸不到。

實在是太奇怪了,她暗想著,她又往右邊摸了摸。

依舊沒有摸到開關,連床沿也摸不到,反而摸到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臉上的溫度很高,下巴有短短的胡渣,摸起來有點紮手。

顧芸愣了一下,隨即對著不要臉的爬到自己床上的男人狠狠踢了一腳。

男人,也就是季斯年這會身體燥熱難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太烈的緣故,意識也不大清醒。

直到肚子遭到重重的一腳,整個人直接被踢下了床,掉在地上發出砰的響聲。

尾椎都快要斷了,季斯年的意識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忍著痛意,艱難地站起身,壓低聲音逼問:“你是誰?怎麼在我床上?”

以為又是那些老狐狸派來勾引自己的男人,顧芸冷笑,換了新把戲來倒打一耙了。

身體不怎麼舒服,她懶得跟人糾纏,厲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到底是誰的房間!”

屋裏頭突然多了個的女人,身體的燥熱感越來越強烈,季斯年連忙往門的方向走去。

門栓沒栓,他試圖拉開門,卻聽到金屬碰觸時發出的響聲,顯然是被反鎖在屋裏裏。

傍晚的時候他心裏不好受,再加上村裏人起哄喝了不少酒,醉得厲害,迷迷糊糊中被灌了味道古怪的醒酒湯,而後就失去意識了。

季斯年煩躁極了。

村裏有不少姑娘看上他,因為他是大隊長的兒子,長相是兄弟姐妹裏最出挑的,而且還會讀書有工作,在村子裏的小學上課每個月能賺二十塊錢,農忙時還能幫忙幹活賺工分。

顧芸也是糾纏自己的一員,比起別的姑娘更沒皮沒臉,跟她那個勾搭啞叔的寡婦娘一模一樣,或許更青出於藍。

季斯年委婉地拒絕了幾次都不管用,實在是忍受不了,便對她說自己絕對不會娶地主家孫女,成分太差,以後隻會毀了孩子一輩子。

顧芸聽了一氣之下一把將他抱住,好死不死被村裏人看到了,隻能將人娶回家裏,否則要被當成亂搞男女關係。

他咬牙,忍住身體裏不斷翻湧的燥熱,雙手緊攥,手指深深插入掌心才勉強維持冷靜。

“不管你做什麼都不會得逞,既然嫁過來了就老老實實過日子,否則別想有好果子吃!”

顧芸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這又是唱的哪有一出呀!

這時,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記憶紛至遝來,瞬間席卷了她的大腦。

最開始是自家老媽年輕版穿著粗布衣服打著補丁背上背著一個娃,手裏牽著幼年版的哥哥,可憐巴巴地沒飯吃,直到村子裏的啞巴給他們三個窩窩頭和一碗米粥……

這個年頭孤兒寡母地混口飯吃不容易,為了有長期飯票以及感謝啞巴贈糧之恩,老媽恩將仇報把人睡了,然後賴在他家裏,這才把隻有兩個月大的自己和三歲大的哥哥拉拔長大。

再然後就是六六年批鬥開始他們一家三口之前是地主家出來的,不像啞叔是被壓迫的農奴,成分太差,哥哥滿了二十歲後娶不到媳婦,自己也不好看人家,除了一些遊手好閑的混混。

她也是心氣高的,一看就看上了村子裏少有的讀過高中,在小學當老師,長得又俊的大隊長家的二兒子季斯年,屢次糾纏後被對方嫌棄成分差,傷心之下抱住他讓他不得不負責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