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青色的天空,煤灰色的雲拉近了天與地的距離,今天是個陰雨天。
這條路上人煙稀少,各種樹木,各種灌木叢,這種植被多的地方,人少的時候顯的格外寂靜,格外嚇人。
更何況這是一片墓地。
徐稚穿著駝色大衣,一雙白色帆布鞋,手裏提著紅色蛋糕盒,盒上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在這黑白,蒼綠的景色裏,她手裏的紅色無疑是最亮的顏色。
沒有人的路上,徐稚的背影顯的如此單薄,她身邊的建築都是方方圓圓的墓碑,她一步一步的路過它們,最後停在一個看上去較新的墓碑前。
徐稚蹲下來,把手裏的紅色盒子放下,從口袋掏出一包濕巾,認真的擦拭著墓碑的每一個角落。
墓碑上刻著。
父:徐北東
母:趙玉
徐稚的眼前漸漸模糊了,她停下手裏的動作,頭垂下,大顆大顆的淚珠掉落,她用手抹了把臉,眼睛紅紅的,睫毛上還沾有淚珠。
她用力的扯出一個微笑,去拆身旁的紅色蛋糕盒,她認真的做每一步,打開蠟燭,插上蠟燭,點燃蠟燭,許願。
最後吹滅蠟燭,認真的分蛋糕。
她切出兩塊放在墓碑的麵前。
她自己吃了一口手裏的,蛋糕拌著眼淚又鹹又甜,真的難以下咽,徐稚就這樣在瑟瑟秋風中靜靜吃完了自己二十三歲生日的蛋糕。
她看著麵前的照片,笑的比哭還難看:“祝我二十三歲生日快樂吧,爸媽。”
她慢慢站起身,默默的看著麵前的墓碑。
以後每年生日我都來。
沉默許久她緩緩開口,聲音空而遠,似從遠處傳來:“今年我就不來看你們了。”
最後她朝著墓碑揮手道別。
這一幕格外瘮人。
秋天實在是太淒涼了,淒涼的人連怎麼活下去都不知道。
天公不作美,終於在天和地快接近的時候,雨拉開了距離。
一滴,兩滴,接著是三滴,四滴,無數滴。
徐稚沒有帶傘,她用手護著頭頂,朝能避雨的地方躲。
雨越下越大,她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墓地太空曠了,都沒有躲雨的地方。
徐稚還在尋找,麵前不知從何處出現一輛黑色賓利,給她的第一感覺是低調奢華。
她被車截停,不解的看了一眼,準備越過去,看到車裏下來一個打著黑傘的男人,他逐步走到她麵前。
她不自覺的向後退一步,男人的黑傘落在她的頭頂,冰冷的雨水被格擋了。
雨聲太大了,男人大聲的說:“徐小姐,上車吧。”
說著男人就打算帶她上車,隻見男人動,徐稚卻一直站在原地,男人又不得不退回來陪著她。
徐稚在抓他剛剛話裏的重點。
這個人認識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有就是在她的記憶裏不認為自己有這麼有錢的朋友或親戚。
男人打斷她的思緒:“徐小姐下雨冷,先生請您進去。”
徐稚看看外麵的天,雨下的極大,天又黑陰陰的,實在是嚇人,這附近又沒什麼車,也沒有避雨的地方,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跟著打傘的男人上了車。
車內很暖和,和車外的冷形成對比,徐稚坐進去的時候由於冷熱的轉換,控製不住的打顫栗。
車內不亮,徐稚看不清坐在自己旁邊男人的臉。
“把大衣先脫了吧。”虞孟文的聲音低沉成熟。
徐稚一時間舉足無措,僵在原處動也不敢動。
虞孟文見她的反應過於明顯於是解釋說道:“大衣不是淋濕了嗎?”
徐稚愣愣的點點頭。
虞孟文低聲輕笑:“穿著濕的衣服舒服嗎?”
徐稚明白過來,咬著嘴唇不說話,隻覺得臉上熱的發燙。
徐稚把大衣脫下來,裏麵是一個白色高領內搭,把她身材的曲線勾勒出來,因為大衣被雨水浸透,內搭也濕了,碰水的白色尤為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