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書劇情,柳襄今天會和丁其陽約在南都城鬧事裏的春山茶肆見麵。
柳襄這人頑固腐朽,又膽子不大,如果她能在兩人見麵前就把柳襄嚇退,那他就不會為丁其陽和小皇帝所用。
左夕同前些天就遣人約了柳雨霜,今天一道去南都城中的胭脂鋪子逛。
書中也沒說確切時間,為了防止去得晚了人家都已經達成友好協作,左夕同草草喝完藥便換了身輕快的鵝黃衣衫,提步往外走。
正要出門,迎頭便撞上左川戈提了劍練完功回來,長發反射著晨曦。
左夕同靈機一動,湊上前去。
“二哥,剛練完劍回來?”
左川戈一邊調整著氣息,一邊答說,“是啊,怎麼,你要出去?”
“今日可有空閑?”
她心裏有幾分不確定,她雖姓左,在柳襄眼裏終歸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未必就能嚇退他。
可左川戈不同,他長在軍營,如今在軍中領了差事,扯了他的虎皮當大旗,柳襄必然會更加有所忌憚。
“幹嘛?”左川大大拉拉地用衣袖擦著額邊的汗,被突然殺出來的小丫頭叫住,滿腦門子問號。
左夕同:“聽聞春山茶肆新上了金瓜茶,你想不想去品品?”
左川戈也沒多想,他沒什麼興趣,隻含糊地答道,“我還有許多書要看,你自己去。”
左夕同無語地看著麵前人,笨蛋,這是自救。
但她沒法解釋,她總不能告訴左川戈她知道今日丁其陽要去春山茶肆見柳襄,所以扯著他狐假虎威,讓柳襄忌憚,好讓他爽掉此次約定。
她隻好擺出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的神情,“我自己去喝茶多無聊啊,你讀書晚點也不礙事,陪我去唄。”
說罷湊上前去,扯著左川戈的衣袖,眼巴巴地看著他。
果然,左川戈最經不住她這樣,加之少年人心思也不多,趕忙拍拍妹妹攥著自己袖口的手,說,“好好。我這就去……那你呢?”
“你先去叫上一壺,我過一個時辰便去與你會合。”
左夕同咧開嘴,笑得十分無賴。
……不是,這什麼跟什麼啊?
明明是求著他去陪著喝茶的,怎麼先把他甩過去自己還跑了。
左家二少爺一細想……這使喚他使喚得也太順手了吧。
這丫頭……每天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
算了,這畢竟是他妹妹。
“那我先回房換身衣裳,你也快些來。”
左川戈無奈地搖搖頭,伸出點點她的額頭,無語地旋身離去。
很好,這樣麵對柳襄就更加十拿九穩了。
左夕同回身出了門,馬車隻行了一炷香便到了柳府,她下了車便看見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要往外走。
柳雨霜立在一旁,低垂著頭,形容十分恭敬。
左夕同心中一喜,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她剛剛一路上還在想要是柳襄在自己書齋內該怎麼禮貌又不唐突地傳達給“他左家人可在這呢”,沒想到他自己就先冒了出來。
左夕同趕緊湊上前行禮道,
“柳大人。”
“柳家姐姐。”
“這位是……”柳襄側過臉端詳著,眉目鬆弛淡笑,顯然沒見過她,隻當她是哪個貴胄家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回父親,這位是左將軍家的女兒,左夕同,左妹妹。”柳雨霜答道。
“啊……是左家姑娘啊。”
柳襄在朝中從來以剛正著稱,今日要去見敵國客卿心中原本就有些心虛,聽聞左夕同是左家姑娘,額頭都有些冒汗。
但那驚詫隻在須臾之間,在朝為官這麼多年,到底會幾番掩飾,很快就轉化成了一副慈祥和藹的表情,“你們這是要去哪……”
“回父親,左家妹妹邀女兒去市集采買……”柳雨霜是家教極嚴的閨秀,在父親麵前一板一眼。
左夕同也察覺出柳襄雖然聽到左家兩個字明顯心裏咯噔了一下,但儼然這話還沒達到足以讓他跑路的震懾力。
虧得她有準備,左夕同趕忙補充道,
“是啊,柳大人,今日主街的胭脂鋪上了新貨,我剛聽說便來扯了柳姐姐一同去看看。我二哥哥原本還說要一同去春山茶肆品茶呢,現下隻能讓他自己去了。”
她說到“二哥哥”和“春山茶肆”的時候故意做作地拖長了語調,盯著柳襄的眉眼看。
果然,柳襄聽見“春山茶肆”和“二哥”這幾個字肉眼可見地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唇色在那瞬都淺了些許。
左夕同乘勝追襲:“柳大人今日也有約要出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