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了場病”
“深陷深淵”
“苦苦掙紮”
“無法自拔”
“我沒有未來”
“沒有希望”
“不見曙光”
“我被困於此”
“無人知曉”
“無人救我”
“確診病例——人魚症。”艾醫生將診斷確診單遞給我,“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病症……”
我有些發愣:“人魚症…?我為什麼會患這種病?”
“病因是…極致的單相思。”艾醫生的眼中充滿了憐惜。
在這快節奏的世界裏,真的會有人愛不可能的一個人到極致。
單相思嗎?我笑了一下,心口有些難受,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愛而不得,為什麼隻有我犯病了?為什麼連我的喜歡都是一種病…
艾醫生還在一旁說著:從病發到死亡隻有…兩個月,兩個月後,你會像童話故事中的小美人魚一樣,化為泡沫,消散於人間,其實也算是一種很浪漫的死法,不是嗎?”
浪漫嗎?化為泡沫,消散,連骨灰都沒有,沒有人知道你去哪了,好似你在人間從未存在,明明很殘忍啊,我搖了搖頭:“還有救嗎?”
至少給我點希望。
“讓他愛上你…和你在一起”
艾醫生說出了一個不可能發生的選項。
縱使希望渺然,我仍想嚐試。
哪怕飛蛾撲火,我亦不悔。
“言哥,有空嗎?”我撥通了電話。
“有事嗎?”對麵的聲音有些許的冷淡。
“我在你家樓下,見一麵吧。”
此時是晚上的11點50分,我站在言哥樓下昏暗的路燈旁,抱著一大束的黑玫瑰,偶爾抬頭,夜空繁星閃爍,浪漫至極,像極了我的眼。
“有事嗎?”言哥走到了我麵前。
此時是晚上11點58分,我把手中的玫瑰遞了過去,指針飛快轉動,零點鍾聲響起,不僅有鍾鳴,還有那句“我愛你”。
言哥的表情有些驚愕:“我…我隻是把你當弟弟…”
弟弟?誰要當你弟弟啊?我的眼睛有些澀,但我笑彎了眼,眼淚不經意間從臉上滑落,燈光昏暗,希望他沒看見:“我知道!愚人節快樂!”
我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退路,愚人節…多好的理由啊。
言哥眼中閃過一次懷疑,但他還是笑著拍向了我的腦袋:“好小子,學會玩你哥了!嚇死哥了,哥,婚期都定了,你的給我玩這個!”
“婚期?”我退後兩步,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什麼時候啊?”
“這月末…”言哥笑了一聲,“好了,我上去了,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俞言聿沒有邀請我參加他的婚禮,也沒有收下我的玫瑰,甚至沒有告訴過我,他談戀愛了……
玫瑰最終被扔到了巷口的垃圾桶裏,連同我的愛意一同被丟了進去。
我漫長又孤獨的暗戀期,從此落幕,再不複返。
回到家中,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我笑了笑:“不好看嗎?怎麼就沒人喜歡呢?”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落,那夜我哭了許久,不知何時睡著了,又夢到了過去…
“就是他!就是他!你們看他的眼睛,他是個怪物!”
“對!他是個怪物,快打他!”
“媽媽說了,就是他把災難帶到村裏的!”
“對!都怪他!”
“快!打死他!”
不斷有石子落在我的身上,很疼很疼,我縮在角落裏,安安靜靜一聲不吭,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能來救我。
“我們樂樂的眼睛最好看了!”
媽媽把我抱在懷中,給我講著故事。
“媽媽,你看,那個哥哥的眼睛好奇怪。”
女子順著孩子的手看向了我,喑罵一聲“晦氣”,拉著孩子走了。
晦氣嗎?我摸了摸自己的眼,明明很好看啊,我有些委屈。
“你的眼睛真好看!”
我瞪大了眼,看著麵前的少年:“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