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豔陽高照,微風正好,而屋內的氣氛卻冷到了極點,仿佛一切皆被凝固。
灼華還是站在離房門不遠的地方,一直不曾上前半步,連看葉淺淺時都隻是輕飄飄的掃一眼,漫不經心。
葉淺淺沒有想到灼華會如此果決,連一絲猶豫都不曾有過。
她低垂著頭,本就虛弱的臉龐現在更顯幾分慘白,手裏揪著被褥的邊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灼華已經等得快要不耐煩,葉淺淺終於抬起頭,眉眼之間是同往日一般無二的淩厲,眼神都氣勢凜人,嘴角還揚起了一抹冷豔的笑:“越王殿下,你若真這般無情,就不怕我把你與梁王的事說出去麼?”
灼華原本微垂的視線驀然一抬,落在了葉淺淺身上。
他眼中似有驚疑。
葉淺淺見此便更為自信,仿佛勝券在握,同樣也是用不疾不徐的語氣接著說道:“那日我本是出宮去城樓之上送兄長,無意間聽見梁王與齊王的談話,得知梁王要對你下手。而從他的話語中我便聽出他的身份不同尋常,我一路跟隨,果真發現他竟會法術,那麼你也極有可能與他是一類人。我不顧自身安危幫你擋下那一擊,就是知道你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卻沒想到除此之外,你什麼都不肯給我。”
如今她隻有動用手裏的籌碼,興許才能換來她想要的。
葉淺淺本來也不想動用這一步,但是她沒有辦法,她所擁有的不多,人情不能動搖灼華,那就隻有用另外一種方式了。
“你在威脅我?”灼華緩緩勾唇,眼含笑意,忽而往前走了兩步,強烈的壓迫感隨之而來,“葉二娘子可知,我平生最討厭受人威脅?”
他並未因她的話而慌張,反而從容不迫,這倒讓葉淺淺有了一絲心虛。
灼華越是對她笑,葉淺淺便越是覺得瘮人。
盡管底氣不足,葉淺淺還是強行壓下心虛,故作鎮定地回道:“我也是別無他法才會如此,誰讓殿下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我隻是想要殿下垂憐。”
憑什麼那葉蓁蓁就可以和他如此親密,而她卻要被他拒之千裏之外?
葉淺淺不甘心,她並沒有哪裏不如葉蓁蓁。
隻要能達成心中所願,哪怕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也無所謂了。
葉淺淺悄悄關注著灼華的神色,隻要他有一絲絲害怕擔憂,那她就可以賭贏了。怎料在那張美豔的麵龐上,自始至終都看不到她想要看到的慌亂,反而甚是沒所謂地攤了攤手,緩慢開口:“那你盡管去將我與梁王的事抖出來好了,看看誰會信你所言。你想說我們是什麼?是妖,是魔,還是鬼?且不說梁王會不會滅口,便是我想殺你滅口,也就隻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說著,他還特意晃了晃那如玉蔥般的手指。
如今葉淺淺隻是宮中服役的奴隸,即便是突然消失了,曲江葉氏也查不到越王府的頭上。
葉淺淺瞳孔放大頗為震驚:“殿下想殺我?”
他竟然可以這般絕情?
灼華很果決地點了點頭:“你若不安分,我不介意恩將仇報。”
“想要威脅我,你的手段還不夠高明。”
灼華嘴角上揚的弧度分外妖冶,一字一句都魅惑人心,隻不過在葉淺淺聽來,卻猶如利刃一下一下戳在她心間。
他比她想象中要狠絕得多,威脅他一點都不管用。
灼華當真很無情,心存感激的同時,還能生出殺她滅口的想法,絲毫不顧及葉淺淺對他的情意。葉淺淺著實沒料到灼華會如此,她的每一步出擊,都被灼華完美反擊,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