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在意她,這個幕後之人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可查的。”
白沐青沉默頃刻,最終才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說起來林清當時是如何發現藥裏有毒的?難不成太監當著她的麵下毒?就算是皇上也不敢這麼行事啊。”
女人沒說話。
白沐青已經基本放棄了追問女人的行為了。畢竟這個女人不想說的,她怎麼套都套不出來。
她根本就不是癡傻,是通過裝瘋賣傻來回避問題。
這樣幹,誰也沒辦法。
白沐青在桌前坐著,盯著天空中的星辰。每個星辰都散發出不一樣的光亮,但同樣都捧著中心那個最璀璨的月亮。
可它們當中沒有一個情願成為月亮。作為一個微小的星辰漂浮在夜空中,這未嚐不可。
也許月亮也並不願意如此,可它生來就是月亮。
白沐青低首。
這幾日是算是了解到了許多事情。
能夠避開林清的監視屬實幸運,但同時又不禁有一絲想念。
已經有足足一月沒見到林清了。
可是每次提到她的名字,還是克製不住地去想她的麵容,想象她摘下麵紗,在人群中對自己露出真正純粹的微笑。
明明已經被壓抑完好的情感,突然就迸發了出來。
她不禁覺得自己真夠好笑。這個情感往好了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若是從一個常人的角度來評判,便是絕對的愚蠢,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不想讓自己的情感都完完全全的被林清掌控。
白沐青緩緩闔上了眼。
說起那件事……
白沐青:“您是否聽聞,前幾日有一個偏殿被燒毀?”
女人:“自然。皇宮中最忌諱的就是火,這麼一來定是鬧得沸沸揚揚。”
白沐青:“為何?”
女人:“藏書閣大火。你定然聽說了吧。”
白沐青:“是。”
看來那個侍女說的是真的了。
白沐青:“那次其實是人為的吧。”
女人沒說話,看不出是真的不清楚還是在回避。
白沐青剛要再次追問,那個女人忽然又開了口。
“你其實有猜測吧。當時燒毀的區域包括你養父一案的卷宗。”
“你應該是知情者。”白沐青道,“是不是二殿下做的?”
女人:“你當我默認了便可。”
可是事後白沐青還是想不明白。她的那句“你是知情者”隻是搏一把,看女人和林循到底有沒有關係。
可女人如此“爽快”的承認,反倒讓她感到了困惑與不解。
她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女人在掩飾什麼。
而且這個行為似乎不止一次。
想要掩蓋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的存在是十分輕鬆的,隻要在話語中稍加修飾便可。
所以,她究竟想要將什麼掩埋入土?
一隻白鴿突然闖進了室內。它撲哧著雪白的雙翼,落在了整潔的書桌上。它的腳上用細繩紮著一個金屬圓筒形狀的物什。
白沐青打開了那個圓筒,從中撚出一張紙來。那個信鴿便展翅飛去了。
白沐青猜到這是林清來信,立馬展開了紙條。
隻見上麵是一排工整的字跡:
下月行動,在此期間不要輕舉妄動。
自己似乎已經輕舉妄動了。白沐青這麼想著。
那天下午,一名侍女突然來找她。那是林清放進來專門負責向她彙報府裏特殊動向的人。
“娘娘,施然回來了,剛才二殿下好像急著去找她。”侍女的表情有些微妙。
“這有什麼,施然前幾日回去省親,二殿下幾日沒見她了,自然匆忙。”
“不是。”侍女道,“二殿下的麵容……似乎十分惱怒。”
“惱怒?”
白沐青總覺得這有些不對勁。她正想去看看,這時,一名侍衛敲響了門。
“娘娘,二殿下要你過去。”
白沐青皺緊了眉,隨便整理了一下衣著,便推開了門。
那個侍衛領著她像施然的住處走去。白沐青快步跟在她身後。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林循定然是察覺了什麼。
但是,她向來沒有做賊心虛的習慣。於是,她在侍衛的指示下,推開了那間木門。
可是尚未完全打開,她就聽見了一聲清晰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她不禁一怔,但並沒有猶豫,迅速推開了門。
她蹙著眉看著門內的世界,無聲地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