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重要的是太子林屏。
根據大璿的習俗,太子在成年之後的三年裏,必須要立下一樁大功,才能得上天護佑。
當然,近幾位國君對於這項習俗的態度是一個比一個敷衍。前幾個就把太子扔出去賑賑災,平平亂,再誇大其詞,“大功”就有了。
但這位皇上可不一樣。據君七所述,他正愁怎麼將林屏從太子那個位置上踢下來,讓林循取代。這下,這項習俗幫了他大忙。
他趕緊將太子丟去邊疆那邊,讓他治理好動亂多年——不,多個朝代的蠻人。
大臣們都感到汗顏。那邊的蠻人“動亂多朝代”不是沒有原因的,林屏又不是什麼軍事天才,整天就知道舞文弄墨——這也是皇上對他生厭的主要原因之一——這麼前去,別說立功了,自身都難保。
這還能為難的再明顯一點嗎。
果然,林屏不負眾望,去邊疆待了幾年,成天到處跑,用林清調侃的話說,就是“跟旅遊似的”,還寫了一堆關於邊疆景觀的詩文。皇上看似焦頭爛額,實則大喜——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廢掉他的太子之位了。甚至,他連到時候詔書怎麼寫都想好了。
這次回宮是林屏的最後期限。他要在新春晚宴展示出自己的成果,如若不行,那麼他之後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危機。
白沐青不由得從心底感歎一句:“真慘。”
不過林清的計劃裏全然沒有提到這位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她這才想起,林清打算殺皇上和二皇子,如此殺了之後,豈非讓林屏登基?
林清不可能沒有考慮過這些。
她覺得怎麼想也想不通,便無奈地扶著額,拿起了床邊的話本。
果然,瞥了兩眼之後,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是看不懂的。除了幾個最為基礎的常用字,她幾乎沒幾個認識的。
對了,書名叫什麼?
她翻開來看,隻見又是三個巨大的生僻字立在話本的封麵上。
……
她最終還是放棄了琢磨這幾本話本,拿起了前幾天從林清書房偷來的《詞語手冊》,看了起來。
說起最近她實在是閑了,就讓君柏安排進去給林清整理書房。這樣邊整理邊拿書看,還能多識點字。
當然,還有一個重點就是——林清在的時候,可以多看看她。
自從她對林清的臉浮想聯翩之後,她就總忍不住想往林清的寢殿跑,但又擔心太過明顯。這下,機會直接就擺在眼前。
最近林清都終日忙碌,幾乎通宵都待在書房。她一邊暗自慶幸,一邊又有些好奇她究竟在處理什麼——新春晚宴的籌辦應當不至於叫她如此傷神。
總之,她就這麼“偷窺”了幾天。與此同時,弊端也出現了——林清一在旁邊,她就沒心情去看書了,隻顧著琢磨哪個角度能不被發現的盯著林清的正臉。
於是她隻好“偷”點書回來自己看。每次對著詞語手冊盯了許久之後,確實能多認許多字詞。
白沐青真沒想到,自己潛意識裏居然是個這麼好學的人——不好好學習參加文試還真是可惜了。
當然,現在她終日想的依然都是那個新春晚宴。
林清已經把她的節目告知她了,並且向她保證不會暴露她的身份。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民間舞姬。加上是五人齊舞,普通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她——除了林循。畢竟此次目的,就是讓林循徹底記住自己。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林清這麼著急的要讓自己被林循拉攏。估計是為了讓她去接近林循,方便計劃吧。
這件事拖得久了,都快成她心結了。加上最近無事發生,讓她更加懷疑新春晚宴正醞釀著一件足以顛覆朝堂的大事。
真是麻煩。白沐青低頭歎了口氣。
這幾日都沒有下雪——雖然在秋日說這句話有些許怪異。
秋葉全落了,一地枯黃又被宮人掃去。湖上的冰結了又化,像是在苟延殘喘似的。
這就是京城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