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齋舍換上青衫,同舍的學子都在上課,倒省得現在解釋。令汐按唐茗之前在五行司留下的信息去找她。
唐茗是火行宮的學子,以防萬一她到齋舍內看了看,空無一人,於是她幹脆站在外麵等著唐茗。
楚巒青應該已經去打聽元忠了,像他們來之前商量好的一樣。兩頭一起推進速度更快,同性別更容易交流,因此他們決定分頭行動。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去課堂上找人,當然是因為他們此行本就是在不引起眾人注意的前提下進行的,而且有時旁敲側擊往往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你在這裏做什麼?”
身側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令汐回頭,隻見一位身著紫衫的女子在打量她,並問道:
“為何不去上課?”
紫衫一般是先生或舍監等人才會穿的,於是她向女子行了一禮:
“我是新入院的學子,方才置好行李,正不知去何處上課。”
“土行宮此時……應當是煉丹課。你跟我來。”
女子稍加思索,讓令汐跟著她走。
“先生,您教學的課程何時開始?”令汐問道。
“我不是先生,是舍監。”女子簡短地回答。
舍監?正好能問一問。令汐想著開口道:
“這兒一位叫唐茗的學子是我堂家姐妹,您知道她在哪個行宮麼?”令汐幾步上前,跟在她身後。
“唐茗?”
看來唐茗並不是什麼出眾的學生,女舍監皺眉想了一會才說道:
“她的名字……應當也是土行宮的。既是你堂家姐妹,這些你不知道嗎?”
“我們自小極少會麵,從妹妹入了天門書院之後便再無交集。”她麵不改色心不跳道。
女舍監帶著她一路來到一個大院前,大門上掛著“煉丹院”的牌匾。
“這裏便是煉丹院,煉丹課去正對門的屋子裏。”
令汐向她道謝,臨走又問道:“敢問您尊姓大名?”
“尹覓荷。”女子扔下幾個字便施然離開了。
於是令汐推開大門,果然見正對麵有間很大的屋子,後門敞開著,數十位學子正襟危坐,聽著最前方的先生授課。
她走進去隨便挑了個後麵的空桌坐下,其間基本沒人注意她,除了後排幾位學子回頭看了一眼,就是前麵的先生了。
不知何故令汐覺得那幾位回頭看她的學子目光中似乎都帶著些……同情?
然而這個原因她很快就明白了。
“煉丹,最重要的便是火候。”
那先生一襲紫衣,身如玉樹,氣質出塵,俊美非凡。微棕的瞳孔剛添幾分柔和,就被直挺的鼻梁削弱了。但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非常漂亮,隻要看著你,就很難不被他吸引。
他束發顯得很隨意,幾縷發絲飄在臉側,反而讓他本就風流的氣質更上一層。
“火候若是掌控到了,成功幾率將大大提升。”他把幾樣藥材放進麵前的丹爐中,打了個響指,火焰就“唰”地從丹爐下麵竄起來。
片刻後,他掀開丹爐封火蓋,一股清香頓時彌漫開來,他手指一勾,一枚發著微光的丹藥就飛了出來,藥力精純,儼然已至上品。
“色澤清透,瑩白有光,這清心丹才算煉成。”他視線掃過學子們,緩緩說道:
“清心丹有凝神靜氣之效。你們平日吃得不少,卻少有人知曉它是如何煉成的。而它對火候的要求極高,稍有不慎便煉製失敗。”
“我已經為你們講解過煉製的步驟,接下來請一位學子上來演示。”
先生這話一出口,下麵學子們的眼神頓時躲閃起來,紛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