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別墅。
‘很豪華的別墅啊。’一聲女子的輕歎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響起來。
‘是啊是啊。姐~姐……這次讓我上吧……老板叫了我很多東西呢,我肯定能行的。’
一個女孩的聲音在旁邊的空氣中響起。
‘真的?’
第一個聲音表示懷疑。
‘真的真的……你這回隻能看著哦……’
然後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泡泡糖吹出的泡泡,出現在空氣中,飛速的變大,很快就變得有十幾米的直徑,而且還在持續的變大。目標別墅的保鏢們已經察覺了不對,慌亂起來。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正常就是了。
可是不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浮在半空的泡泡已經大到比整個別墅還大的地步,然後安靜的爆掉了。很安靜,隻是很輕微的‘噗’,但是卻帶來巨大的氣浪,把每個人壓倒在地,首當其衝的幾個甚至被壓得七竅流血,其餘人也全部昏迷過去。然後香甜的碎糖散落下來,落滿了整個別墅,遠遠看著,仿佛膠水。
‘好了好了,現在隻要拿著照片去找出目標,補他一刀就好了……’
女孩的聲音帶著炫耀,清脆的音節述說的卻是冰冷的殺戮,不寒而栗的感覺。
‘還不錯,不過不用那麼麻煩了。’
幾個奇怪的音節響過——聽起來仿佛風在洞穴裏鼓動——一條暗紅色的火線在空氣裏凝結,扭動了一下,落到別墅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哇……姐姐,你好取巧哦。居然用我的糖做媒……’
空氣裏傳出一陣衣角摩挲的聲音,似乎在撒嬌。
暗紅的火焰在別墅燃燒,連鋼鐵都悄無聲息的溶化,昏迷的人們隻是發出一聲含糊的悶哼,就再無動靜了。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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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晚秋的夜來的比較早。街道上,在無數流光溢彩的霓虹燈的照映下,大樓投下的黑影陸離的扭曲著。
‘橙汁茶園’,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店麵。
一男一女聯袂而入,在高大的落地窗邊挑了一個座位坐下。店裏其實很冷清,隻有一個客人安靜的坐在角落,喝著一壺茶。好像隻有一個侍應生的樣子,她正無聊的雙手張開趴在桌子上吹著泡泡糖。
見有客來,穿著紅馬甲的老板也不去喊侍應生,自己離開櫃台,帶著很表情的微笑走過來,遞上一份菜單:‘兩位要來點什麼?’
男人似乎想在女人麵前表現點男子漢氣概之類摸不著的東西,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菜單後回答:‘鐵板牛肉吧。’
老板的表情不變:‘抱歉客人,燒烤晚上不供應的。’
男人本來準備給女人講個什麼笑話的,被打斷很是有些惱火:‘那就糖醋魚。’
‘魚沒有了。’
男人強壓怒火,心裏念著‘風度風度……’,盯著老板那微笑的臉:‘那就口水雞!’
“啊……口水是有的,可是雞沒了……’
女人於是露出惡心的表情,拉起男人就走。老板很是殷勤的把兩位摔門而去的客人送到門外,微笑著說一聲‘歡迎下次再來……’
‘啪……’
懶洋洋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吹爆了一個大大的泡泡,含糊不清的說:‘老板,你真有愛啊,用這種方法……’
老板的笑容不變:‘這麼多年了,我的店還從來沒有趕過客呢……’
回答他的是一根中指和一個大大的泡泡。
然後就安靜下來,不再有客人上門。老板踱回櫃台後麵,抽出一本書,安靜得看起來。店員依舊吹著泡泡打瞌睡,而那位客人,安靜得就像他麵前的那壺雨前茶。
安靜在十點鍾結束。
老板毫無征兆的站起來,在書本裏麵頰上書簽,放回櫃台裏麵,然後招呼店員:
‘關門,上板。’
女孩歡呼一聲,跳將起來,跑到窗戶邊,按動電鈕,把百葉窗放下,然後跑回來。打開老式的投幣唱片機,選了支上世紀初的老歌。然後拉過一個靠背椅子,反跨上去,把手疊在靠背上,支起下巴,擺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看戲表情。
那位客人終於動了,安靜得走到櫃台前,姿勢優雅。那是一個年輕美麗的男子,留著一頭黑色的短發,左耳上的有隻寶藍色耳墜,平添了一絲銳利。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女孩仔細的打量兩個人的相貌,忽而發出了一聲感慨。客人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而老板雖然平靜的微笑,但是女孩看到在他的太陽穴有一個青筋一閃而沒,於是吃吃的笑起來。
‘咳’客人主動地打破這個僵局,微微欠身‘茶馬先生,可以這麼稱呼您嗎?’在對方點頭之後,繼續說道:‘我叫阿爾,阿爾。雷薩督克。當然,這不是真名。叫我阿爾就好。’
頓了一下,客人似乎有點為難,考慮了一下措辭之後繼續說道:‘今天我代表裴羅迦來表示善意。當然,前幾天我們的人的確是冒犯了兩位,不過他們也付出了最慘重的代價……抱歉,在我的位置上這樣說話實在有點讓手下人寒心。我的意思是,裴羅迦並無意與兩位為敵。先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阿爾現在的心情說實話其實有點屈辱,這很正常。身為裴羅迦的高層——而且是最高層,當然,即便是組織的次高層也沒什麼人知道這一點——今天卻不得不在兩個連身份都查不到的人麵前低頭。不過,阿爾也不是年輕氣盛的人了,他清楚麵前的兩人認識有資格讓自己低頭的。兩天,三個特級殺手,隻是摸到這家小店,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原因、目的、要求。’
老板笑容可掬,語氣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