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一縷晨曦傾灑在了二人身上,沈明月緩緩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件玄色的披風,而後是一大片的藍色小花,一如昨晚那般美得動人心魄。
“醒了?”梁沉言聲音低沉,近在耳畔。
“醒啦,不過梁大哥你昨晚怎麼不叫醒我,你若是著涼了該怎麼辦?”沈明月皺著眉頭,一臉自責。
梁沉言解釋道:“昨晚我也睡著了,所以才沒叫醒你的。你放心,我沒事。”
他剛說完,便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尷尬道:“是嗆著了。”
“什麼沒事!分明就是有事,定是受涼了。”沈明月急著說道,“我們快點回城看大夫吧。”
她邊說邊急著把披風披到梁沉言身上,奈何矮了人家一頭。梁沉言見狀,特意彎了腰。沈明月披完之後,方覺不妥,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好自顧自地下了坡。
梁沉言無奈地笑了笑,牽著踏雲跟在了她的身後。
一回到城內,沈明月便火急火燎地拉著梁沉言去了醫館。
剛進醫館,沈明月徑直說道:“大夫,這位公子昨夜受了涼,你快給他看看。”
“急什麼,被看見我正在給病人寫單子嗎?”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沈明月這才看見男子正低著頭,應該是在寫藥方。“可是往日不應該都是李老大夫坐診嗎?他是誰?”沈明月小聲說著。
那中年男子聽後,語氣冷淡:“李老前些日子已經離開了,我是他的侄子李意,現在醫館也是由我來接手了。”
沈明月追問道:“那你可知他去了哪?”
“我怎會知?我正好好地當著我的教書先生,誰知他托人送來一封信,讓我幫他照看醫館。”李意不情願地說道,“你不是來看病的麼?到底還看不看的?”
“看看看。”沈明月連忙點頭,自動忽略了對方不和善的語氣。
看來這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李大夫的古怪脾氣和李老真是如出一轍。
沈明月沒坐下多久,李意便診好了,淡淡道:“你這夫君的確受涼了,不過沒有什麼大礙。所謂是藥三分毒,我暫且不給他開藥了。你記得回去給他煮碗薑湯。”
“真的沒有什麼大礙嗎?要不然李大夫你還是給他拿幾服藥吧。”沈明月不放心道。
“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受涼而已。”梁沉言出麵解釋。
“還是這小夥識趣,快把你娘子帶回去吧,別耽誤我後麵的人看病。”李意擺擺手,催著你離開。
梁沉言聽後也不解釋他倆的關係,嘴角微翹,“走吧,明月。後麵的人還等著李大夫看診呢。”
“那好吧。”
之後,梁沉言把沈明月送回了客棧,自己則回了營裏。沈明月一回到客棧,就奔向後廚,準備做一鍋薑湯,全然忘記了昨晚的客人們。
此時,客棧已經開門營業,夥計們也開始忙活起來。昨晚醉酒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地醒了,夏熠然睡眼惺忪地走到後廚,看到沈明月在切薑片,疑惑道:“店裏何時多了這麼一味道菜,需要這麼多的薑片”
沈明月沒有回頭,簡潔道:“這是用來做薑湯的。”
“昨晚你去哪裏了?我迷糊地記得你去了大堂,隨後梁將軍和沈子安好像去找你了。”
沈明月邊忙活邊說:“你呀怎麼這麼多的問題?抓緊洗漱吃早點吧!”
之後,沈明月利索地將切好薑片和蔥白放入鍋中,舀入一瓢清水,大火煮開後,又放了一勺紅糖,這樣煮出來的薑湯甜辣適口。然後,沈明月從櫥櫃裏拿出了一個白瓷盅,把剛煮開的薑湯盛了進去,接著放到了飯盒裏。
整個製作過程不超過半柱香的時辰,夏熠然難以置信地望著她,喃喃道:“平日裏你做菜不是不慌不急嗎?怎麼今日如此趕?”
沈明月直接略過他的話,拎著飯盒朝外走,還不忘囑咐夏熠然:“我今日有急事,你來掌廚,謝啦。”
夏熠然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出了客棧。
“奇怪,這還是我見過的遇事不慌的沈明月嘛?難道我還沒有醒?”接著,夏熠然捏了下自己的臉,“嘶,看來是真的。”
沈明月早就料到以梁沉言固執的性子,定不會回府休息的,所以她出了客棧,便奔向城外的龍虎營。
守衛的士兵還是原先那日攔住沈明月的二位,這次他們沒有往日那般刁難,直接上前熟絡道:“喬掌櫃,今日還是來找將軍的嗎?”
另一個守衛直截了當:“將軍今日在校場演習,我先帶你去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