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拿到那個令牌,千久可謂是絞盡腦子,每天風無雨阻地往北蒼殿跑,就為了蹲北顧回來。
她氣喘籲籲地爬上最後一玉石階,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撐著膝蓋擦了把汗,“多虧的這七千多玉石階將我練得膘肥呸!身強體魄的。”
感覺自己現在能撂倒一頭牛!
這個北顧也不知成天都去哪,千久連爬了五日的山,連他片兒衣角都見不到。
上了山頂,熟練地轉進一旁的灌木裏藏身,日頭正亮,那金燦燦的大門反射出來的光芒耀地千久睜不開眼。
果不其然,大門依舊緊閉,門口還多了兩個站得標杆般挺直的弟子,一看就不好惹,千久輕車熟路地往後麵繞去,爬上了高牆旁邊的一棵三人同抱的大樹。
她躡手躡腳地把腿跨到對麵牆,半條腿伸了進去,正準備挪個身翻下去,一抬頭看見金琰抱著手臂在下方直勾勾的盯著她。
千久與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氣氛十分奇妙……
走廊一小弟子見金琰站在牆腳,還以為他在看什麼,好奇地跑了過來,又看見牆頭掛著的千久,嘿嘿笑了兩聲,似乎見慣不怪,語氣相熟:“呀,千久姑娘,您怎得又來翻君上的宮殿啦?”
金琰眉間緊蹙,帶著幾分疑惑回頭問那小弟子:“又?”
千久趴在牆上進退兩難,連忙打圓場,赫然道:“哈哈哈,這麼巧啊,金公主你也來翻牆”
“我看是這段時日太放縱你了,連北蒼殿都敢亂闖,你上來幹什麼?”
千久做賊心虛,眼神四處亂飄,忽然對著天空感慨道:“啊,是這樣的,高處不勝寒,這圍牆是個好地方,多少古人在牆頭有感而發,作出驚天詩句,此時此刻,秋風甚涼,真是好風景,好風景”
金琰白了她一眼,沒耐心聽她瞎掰扯,立馬打斷:“說人話。”
千久悻悻縮著腦袋,扒緊了牆頭,“我來借錢……”
“才個幾天,十萬靈石就全部花光了?你到底是有多能吃?”金琰飛身上去將她拎了下來,罵罵咧咧地從腰上解開一個錢袋子,十分不客氣地丟給了她。
千久捧著那沉甸甸的袋子,還沒站穩腳跟就被他提著後領像拎雞崽一般往門口去,“誒誒,金公主,快放手,要勒死我了。”
“錢拿到了,這沒你的事,哪涼快哪呆著去,今天沒空理你。”說罷他打開大門,無情地將千久扔了出去,末了還補了一句:“下次不要再來了,快滾。”
漆金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險些撞到千久的鼻子,她氣呼呼地踹了一腳,指著門斥罵:“好你個金公主,下了棋盤就翻臉不認人了,有本事你下次別找我下棋!”
門口那兩弟子被逗笑,上前一步作揖,“姑娘是來尋君上的吧,君上他方才出去了,不在這。”
千久連忙上前追問,欣喜道:“恙無君回來了?他在哪?在哪?”
兩弟子見她如此在意北顧,知無不言:“今日是君上例行去泡冷泉的日子,君上這會兒應該在後山的冷泉池中。”
千久一聽,連忙從袋子裏掏出幾顆靈石遞過去,感激地拍了拍他們的手背,一抱拳道:“多謝小兄弟,來日再會。”
兩弟子茫然地接過靈石,看著她飛奔的離去的身影,忽而噗呲一笑,“瞧我們君上把這姑娘給迷得。”
千久跑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後山,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還沒進到裏麵,裏頭的寒氣就絲絲往外冒,凍得她直搓手臂。
大秋天的竟然還泡冷泉,這當神仙的身體就是不一般呐!
門口有個小弟子拿著掃帚在打掃階梯上的落葉,見有人來了,連忙丟下掃帚跑過來攔著千久,“姑,姑娘,請止步,此處不得入內。”
千久探頭往他身後撇了眼,回頭看向他,“君上是不是在這?”
那弟子是個小結巴,在這站崗雖不到一百年,但冷泉池是專門為北顧辟出來的地方,除了他就隻能金琰進來,是整個北氏默認了的規矩,他頭一次見這麼不懂事還要亂闖的姑娘,眉頭擰得緊巴巴,挺起胸膛張開手將她擋著,“你,你要幹什麼?”
“沒幹什麼,你就說在不在。”
那弟子下巴抬高,嘟囔著:“君,君上在裏麵用浴,他不喜歡被打擾,旁,旁人都不許入內,煩請姑娘回去。”
千久冷得吸了吸鼻涕,抱緊了自己,漫不經心回了句:“放心,我不是去打擾他的,我跟他一塊洗。”
那弟子還在回味這句話的意思,一時間愣在原地,待他反應過來,千久已經推開他,一溜煙兒似的鑽了進去。
弟子連忙衝了過去,可北顧有規矩,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私自進去,隻得在門口急得跳腳,“誒誒,姑娘!使不得,君上還在裏頭,旁人不得入內,金,金公子也在啊……”
“這這這男女怎麼能一起共浴呢,哎喲羞死人了!”小弟子焦急得在門口轉來兩圈,忽然麵紅耳赤地捂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