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樂樂到了,三個人簡單吃了些顏妍點的外賣,程程跟著到了顏妍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等到顏妍睡到自然醒,程程早就出了門。
她到樂樂的房間看了看,樂樂正在埋頭看書,點好了中午的餐飯,顏妍回了自己房間,她出了一趟國,回來這兩天也並不清閑,現在總算有時間做自己的工作。
越到中午,心裏麵也越來越有一種莫名的心慌,直到她接到了顏洄的電話。
顏妍盯著手機屏幕幾秒,接起了電話。
那邊說話很自然,自然到顏妍都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話裏的“馬上到酒店”是什麼意思,直到聽到他那邊過於安靜的車廂內,通過聽筒傳出的導航聲。
她從床上站起來,還沒說話,那邊又說:“吃飯了嗎?”
顏妍總覺得先說到了,再問吃沒吃飯有點奇怪,但還是下意識地回答:“沒吃,但是已經點好了我和樂樂的。”
那邊沉默一瞬,又主動說:“我也還沒吃。”
雖然兩個人認識這麼多年,說出這種話也應該是極其自然的,但是放在此情此景,又覺得變了味。顏妍歸其原因,可能是顏洄與她很久沒有這麼頻繁並且長時間待在一起了,所以怎麼做,都覺得不合適。
又不能真的就不管他吃不吃飯,隻能說:“那我再點一份?”
那邊似乎料到她的反應,聲音含著笑,道:“可能不太方便?要出去吃嗎?”
顏妍想,那幹嘛趕著飯店過來,也不知道出去吃更不方便,還是他進酒店更不方便。
“我一個人開車過來的。”這語氣,雖然平平淡淡,但怎麼聽怎麼都有點故意賣可憐。
其實這種事情根本沒什麼可以可憐的,顏妍並未意識到自己隻是心偏得厲害,隻是被複雜的情緒糾葛在一起。
顏妍一時沒接話,可能是感覺出她的遲疑,那邊卻沒給她猶豫的機會:“我在大門口旁邊的車位等你。”
顏妍望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眼底流露出掙紮。
她趿拉著拖鞋,沒著急換衣服,去了樂樂的房間。樂樂正頭懸梁錐刺股,紮著高高的丸子頭看資料,聽到開門聲也隻是看了顏妍一眼,又埋頭學習。
顏妍看她的樣子,也不打算再拖拖拉拉浪費樂樂時間,實話實說:“顏洄約我吃飯,我出去一趟,飯已經點好了,一會兒會送到房間,你記得開門。”
樂樂頭也沒抬,反應慢了半拍,“哦”了一聲後,好幾秒才喊住走到門口的顏妍,覺得腦子填滿了東西,想說什麼又覺得顏洄和顏妍都在一個城市了,在一起玩簡直是太正常的事,更何況還要加一個程程姐。小時候她也跟在幾個人的屁股後麵求哥哥姐姐帶了不少時間,所以到嘴的疑問又自行消解了。
顏妍見樂樂確實沒有想說的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穿衣洗漱。
她用的時間不算長,總擔心在樓下車裏等著的顏洄被發現,擦了擦防曬就出了門。
事實上隻要沒有狗仔從一開始跟著拍,也不會有路人會盯著一輛停著的車的車玻璃裏麵看,顏妍下去找到顏洄的車的時候,顏洄正低著頭玩手機,他扣著一頂漁夫帽,戴著口罩,從本就看不清楚的車窗看去,很難讓人一眼看清車裏坐的是誰。
她走過去,曲起食指和中指,指節扣扣駕駛座的車窗,顏洄聞聲抬頭,看到是她,下意識拉下一邊的口罩耳掛,按了門鎖。
顏妍繞到副駕駛坐下,係好安全帶,問他:“去哪兒?”
顏洄視線從她極淺的妝容上掠過,把車開出酒店的臨時停車場,道:“吃日料?”
顏妍倒是無所謂,也沒帶樂樂,不用擔心她吃了生冷的東西腸胃不舒服,隨口應了一聲。
車內一時安靜下來,顏妍問完了吃什麼,暫時也沒什麼想說的,微微探身鼓搗顏洄車上的藍牙,顏洄一看她就知道她要幹什麼,從她家裏買車起,隻要顏妍坐在副駕駛,車裏又沒有人需要休息,一般都會把車裏搗鼓出一些聲響。隻瞥一眼,他又專心看前方的路。
顏妍連上藍牙,把身體往回撤,靠回座椅靠背,像是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她輕輕嗅嗅鼻子,覺得這香氣很舒服,而且十分熟悉。
“你今天擦香水了嗎?”她問。
每次形容噴香水,顏妍總是喜歡用“擦”,好像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擦寶寶霜,被顏妍媽媽叫作擦香香,噴花露水,叫作擦花露水,自然,香水延續了一貫的風格,叫作擦香水,這點小習慣,總是很可愛。
他不自在地別了別臉,道:“品牌方送的。”
顏妍驚異地望了他一眼,總覺得這話耳熟,她反應一會兒,想起幾個月前,他在一個雨天回家屬院的時候,兩個人冒雨買醬油上樓時,因為覺得這個味道很好聞,之前還想過買,便問了幾乎同樣的話,那時好像也得到了同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