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瓊聽懂了楚雲飛話的意思,個別人指的是徐建川。
徐建川曾經使用非組織行為達到個人政治目的,楚雲飛的話意在提醒自己,自己是代縣長,正式上位縣長還需經過縣人大選舉。徐建川在下麵用征地、拆遷說事,縣人大按照組織程序選舉縣長時會不會節外生枝,楊瓊意識到這是值得注意的問題。
辦公室上電話響起來,楊瓊接起:“你好,我是楊瓊!”
楊瓊聲音穩重矜持,玉珠落銀盤般好聽。
楊瓊花容月貌賞心悅目,聲音別具一格,聽起來很舒適,給有什麼東西在心裏撓癢癢似的,楚雲飛看著楊瓊,內心悸動,一種渴望生出心底,他趕緊悄然掐滅。
“你好你好楊縣長,我是羅先文!”電話裏財政局長尊崇語氣。
“有什麼事嗎?”羅局長來電話多半是錢的事情,剛才楚雲飛談到下麵征地、拆遷群眾不相信縣委、縣政府,導致群眾有抵觸情緒,因此把個別人當著救世主,這個時候羅局長來電話,楊瓊不由不聯係到這件事上去。
“是這樣的楊縣長,”羅局長請示語氣,“全縣征地、拆遷第一階段工作順利完成,按照各鄉鎮給村民委員會簽訂的合同,要下撥一部分征地、拆遷補助費,其他鄉鎮楊縣長已經簽字下撥資金,光明鄉楊縣長還沒有簽字,資金沒有撥下去。剛才白書記來電話問這事。我做了彙報,白書記指示,這事常委會已經做了決定。楊縣長忙的話叫我們先把資金撥下去,再請楊縣長補簽!”
楊瓊心中極其不爽,白書記怎麼可以直接指示財政局下撥資金?縣長沒有簽字下撥資金,違反下撥資金管理程序,既然書記可以越過縣長指示財政局,那還要我這個縣長幹什麼呢?
楊瓊是何等聰明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有責任。光明鄉是在全縣最先完成征地、拆遷任務的鄉,有關部門也去核實驗收。自己早應該簽字,自己是以光明鄉征地、拆遷麵積大,不放心,決定親自抽查光明鄉征地、拆遷情況為由。所以才沒有簽字。
楊瓊之所以這樣做自己心裏明白,她是要徐建川親自找自己。
女人再怎麼強悍能幹,也少不了小心眼,說穿了她要用這種方式逼迫徐建川就範,盡管她也知道這種方式對徐建川不奏效,但就要這樣做,她是在耍女人的小脾氣。
事已至此,楊瓊明白自己不能一口回絕羅局長,那樣的話要得罪白書記。白書記如果追究羅局長的責任,最終還要追在自己的身上,況且。光明鄉群眾鬧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真的發生群體事件被白書記抓住,對自己今後開展工作不利。
楊瓊心有明鏡,自己逼迫徐建川就範的心跡不能讓人知道,當然,徐建川除外。
楊瓊對徐建川惱怒無比。徐建川內心明白自己不簽字的原因,卻去白書記那兒說事。白書記發指示,自己吃憋,不敢表露心跡,打不出噴嚏。
“既然白書記有指示,就按照白書記意見執行!”楚雲飛就在自己麵前,楊瓊不好說事,冷著俏臉指示完畢,電話收了線。
楊瓊打電話,俏臉嗔怒,楚雲飛雖然埋著頭,但看在眼裏,心忖,莫非說到徐建川,電話就牽扯到徐建川,果真那樣的話以後就有好戲。
“征地、拆遷光明鄉任務大工作艱巨,既要保證完成任務又要確保社會穩定,務必引起我們高度重視,特別要注意個別人不理解縣委、縣政府有全盤考慮的情況下,在群眾中散布一些不利於保持穩定的言論。你作為鄉黨委、鄉政府領導,有責任自覺遵守和維護政治紀律,有什麼情況要盡快給白書記和我彙報!”楊瓊說話時看著楚雲飛,征地、拆遷推遲簽字徐建川在下麵做手腳,若是縣人大選舉縣長徐建川做手腳,自己的政治損失就大了,眼前的楚雲飛就是例子。
徐建川有膽、有識、有野心,光明鄉選舉鄉長他膽敢使用非組織行為打亂組織意圖,縣人大選舉縣長也不排除他使用非組織行為打亂組織意圖,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競選縣長的資格,然而他在競選縣長時給自己一個難堪完全有這個可能,對徐建川楊瓊始終抱有高度警惕。
楚雲飛看到楊瓊臉上表情,明白了楊瓊的心思,說:“光明鄉的穩定,是一個鄉的事情,如果有人把矛頭對準縣上,有可能給組織和個人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楚雲飛的話講得太直白,動魄驚心,雖然沒有具體指組織和個人造成什麼難以挽回的損失,但他被組織派到光明鄉競選鄉長,組織意圖沒有實現,才造成他今天的樣子,這一切都拜徐建川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