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律師講得沒錯,村民是自己一方的人,打官司時村民的話就算千真萬確,法官也可以不采信,周村長不好說話,看著吳律師神色愣怔。
“周村長應該認識到,”吳律師關心周村長表情,“村民全都支持你,看似人多力量大,其實沒有用,別看村民現在鬧得厲害,不過一盤散沙而已!慢說是一盤散沙,即便是一家人,大禍臨頭一樣各自飛,何況是一個村的村民!公路修建到周家村如果停下來,上麵要追究責任,想想看,首先會追究誰的責任?”
周村長內心巨震,欠債事件別看村民有理,事情鬧大了影響公路建設自己難免牢獄之災,吳律師一點他就醒,周村長驚駭無比。
設身處地想想就知道了,上麵不會去追究起哄村民的責任,肯定要追究村長的責任,到頭來,沒有人替自己承擔一點責任,隻要各自走得脫路,沒有人會絕停下來幫一把走不脫路的自己,到那時沒有人落井下石,也是給自己好大個人情!
周村長懊惱表情道:“就這樣讓上麵征地、拆遷,我不服氣!”
吳律師才不管周村長服不服氣,他看著周村長的目光陰冷,道:“你不講欠債的事情,讓上麵征地、拆遷,上麵自然不會追究你的責任,可是下屆村民還選你做村長嗎?”
是啊,吳律師說得對,讓上麵順利地征、拆遷,不談欠債的事情,自己保住不被上麵追究責任,可下屆村民絕不會投票選自己做村長,周村長感到自己走進兩難境地。
都他麻征地、拆遷給搞的,不得罪上麵就得罪下麵,兩麵不是人!周村長耷拉著腦袋,內心怒罵,可又不知道該罵誰。
吳大律師鷹隼一樣目光盯著周村長,從周村長麵部神色竅視到了周村長的內心。他陰惻惻語氣道:“周村長是一村之長,國家的行政級別村這一級最低,可再低也是黨和國家領導人呀!既然是黨和國家最低領導人,領導一個村也算是執政。既然是執政,就有個執政的水平和能力問題!”
“執政的水平和能力”,周村長再沒有政治敏銳性,也體會得到吳律師的話有所指。征地、拆遷補償費要抵扣欠債,吳律師說的“執政的水平和能力”。難道說“執政的水平和能力”到位,就有辦法解決征地、拆遷補償費抵扣欠債的事情?
周村長原本埋著頭誰也不看,聽了吳律師的話抬起頭來,看著吳律師,懵懂迷茫的臉麵全是求教神情。
吳律師見周村長抬頭看著自己,微笑道:“如果能夠順利征地、拆遷,上麵滿意,周村長不僅可保無事,還可以借此機會發展壯大自己!村民得到征地、拆遷補償費,憑借公路富裕起來。誰還敢挑釁周村長的權威?到那時,周村長在周家村何止是做村長,就縣長、市長也不一定有周村長做村長的滋味!”
“吳大律師謬講了!”周村長知道吳大律師誇大其詞,小小個村長再怎麼講也沒有縣長、市長拉風,不過吳律師說到自己做好了征地、拆遷可以與縣長、市長比肩,心裏還是高興,他說,“我現在連村長也不想做了,隻想著如何擺平這出事!”
“誰說是禍事?”吳律師嘿嘿一笑,“周村長顯示出執政的水平和能力。時來運轉青雲直上,光明鄉有徐建川發民工工資選上鄉長為例,周家村有周村長為村民爭利,下屆鄉政府選鄉長。說不定人民代表的票就飛到周村長的身上了呢!”
不得不說吳大律師有口才,稍稍鼓動,就把徐建川競選鄉長一事給扯上了,且比喻貼切,讓你不由得不相信,按照他的思路走下去。光明鄉下屆鄉長真的就是周村長的了!
周村長算是看出來了,吳大律師在給自己出謀劃策指點迷津,征地、拆遷補償費和欠債糾纏不清,看似一盤死棋,一樣可以做活迎來自己錦繡前程。他心底不由感謝周家女婿文主任,要不是他請來吳大律師,自己這場劫難還不知道過不過得去。
周村長看著吳律師,態度十分誠懇道:“吳大律師,周家世代住在周家村,少有見識,承蒙吳大律師光顧,還請吳大律師指點迷津!”
吳大律師見事情講得差不多了,周村長神色也真誠,旁邊坐著的是周村長的侄子,老實巴交,隻知道敬酒,話也找不到一句說的樣子,他放心了。
吳律師要給周村長出主意,他要抓住徐建川出國考察學習機會,不費一槍一彈讓拓展公司一舉吃下光明鄉征地、拆遷大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