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川雖然不完全讚成黃小彬的觀點,但他總體上還是承認,自己埋頭帶領兩百多號人搞固沙、綠化工程,其結果民工領不到工資自己成為違紀犯罪嫌疑人,接下來固沙、綠化工程任務完不成,蓄水後造成水土流失,給發電機組造成危害,自己就成了螻蟻一般的千古罪人。
見徐建川不說話,黃小彬示意服務小姐。
服務小姐心領神會,拿起徐建川桌子麵前的碟子,用勺子在猴子頭顱舀了勺腦花放在徐建川麵前,做個請用的手式。
黃小彬端起活吃猴腦的專用酒:“建川,請!”
徐建川已經想透徹了,既然有人這樣吃,就有為什麼要這樣的吃的道理,世上有些事情需要人去改變,也有許多事情需要人去適應。
活吃猴腦,不就因為猴子像人,才認為殘忍嗎?其實把猴子當著豬、雞,吃它的腦花就再也正常不過了。
徐建端起酒杯,迎著黃小彬的酒杯:“謝謝老同學款待!”
“這就對了!”黃小彬對徐建川這麼快就適應過來很滿意,他手中的酒杯碰下徐建川的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喝了酒,活吃猴腦,盡管想透了道理,徐建川還是想到猴子像人就惡心,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把猴腦吃進嘴裏,麻、辣、酸、澀,還有點甜味,氣息蘭香,即便努力去發現,也嗅不到一點點的腥味,不能不說廚師拌料的高明和精細。
咽下猴腦,徐建川心理自然了,人其實就是動物,當動物嚐到了某種血腥味時,就會調動起嗜血的潛能,讓嗜血本性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人也如此,當某種食物成為一種享受時,人的食欲也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包廳門開了,天湖大飯店未總笑盈盈走進來,端著酒杯,身後跟著兩個服務小姐,喜笑顏開的表情。
“首長光臨,天湖飯店蓬蓽生輝,敬首長一杯!”
黃小彬站起身,客氣兩句,把徐建川介紹給未總:“同學,徐建川,鐵哥們!”
“你好你好!”未總一隻肥肥的手伸向徐建川,“幸會幸會,徐哥哪裏高就?”
徐建川接住未總的手,說:“在鄉政府做工作員!”
“好啊!”未總驚訝表情道,“大鵬展翅,從鄉政府開始,往後未某人還要多多仰仗徐哥呢!”
徐建川便有些語塞,自己這樣寒酸,哪有讓未總這樣的大人物仰仗的機會。
“敬徐哥一杯!”未總把酒杯敬到徐建川麵前。
“謝謝!”徐建川也把手裏的酒杯敬過去。
兩人碰杯幹杯,一飲而盡。
未總敬完酒,丟下徐建川,回臉黃小彬:“前幾天我去了趟京城,請老輩出來,老輩很高興,說這陣忙過一定下來住幾天,我給老輩講了,老輩若能住上十天,小輩每天孝敬不同野味!”
徐建川看未總表情、聽未總話語,知道未總稱呼的老輩是黃小彬老爸,未總看上去年歲並不比黃小彬老爸小多少,但他就是矮得下輩份。
祖國的商人曆來如此,在官員麵前姿態放得極低,在百姓麵前卻狂放得嚇人。
“是嗎?”黃小彬道,“我爸不會玩,隻知道工作,我知道那麼多的人,也隻有未總給我老爸談得來!”
“緣分啊!”未總把手裏的酒杯給黃小彬敬過去。
兩人碰杯幹杯,親密無間神情。
黃小彬看眼徐建川,神色詭秘,回臉問未總:“準備得怎麼樣了?”
未總詭譎一笑:“首長招呼,自有交待!”
兩人哈哈笑一回,知根知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