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川負責工地施工事務,與經濟無關。
鄉政府王鄉長、汪副鄉長負責經濟,工地民工工資花名冊由工地負責後勤的鄉政府工作員鄭碧容造冊,報送鄉政府核實審批後按名冊撥款發放民工工資。
工地也在鄉政府領一些極有限的生活補貼,不過徐建川經手的經費有據可查,現在市紀委的人蒙上自己眼睛帶他去一個未知地點,他心裏也沒有多少怕懼。
徐建川被蒙著眼睛,默不出聲,事以至此,申辯又有什麼用呢,隻能保持沉默。
越野車行駛約一個小時,停車,徐建川被人架著左右手臂下車,也不知走在什麼路上,聽不到聲音。
徐建川被人架著手臂走得跌跌撞撞,當他站住身體,聽到關門聲時,判斷自己應該走進了一間屋子。
蒙住眼睛的黑布條被解開,徐建川試著睜開眼睛。
室內燈光暗淡,房間沒有窗戶,聽不到外麵聲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徐建川唯一的感覺是頭腦眩暈。
徐建川站在原地,環顧幾平米的屋子,應該是雜屋間,長方形,有一張木頭單人床,這樣的床早應該絕跡,不過,黨校或許還保留著類似古董的物件。
一張老式書桌,三隻獨凳,屋角有個衛生間。
一人對徐建川說:“你先考慮下,我們為什麼找你,帶你到這裏來!”
徐建山神情木納,不說話,不是他不說話,也不是他還沒有回過神,而是他發覺,不管說什麼話,都要繞進那人話的圈子。
沉默是金,徐建川懂得了這話的真正含意。
幾個人走出屋子前,把徐建川套褲子的皮帶、鑰匙收走了,鞋子也換著塑料拖鞋。
“怦”的關門聲,幾平米房間隻剩下徐建川一人。
徐建川不由自主看著關上的門,難道這就叫失去自由,他問自己。
一個十五瓦白熾燈泡掛在屋頂,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燈光昏黃暗淡,隱隱約約,徐建川頭腦出現種身處地獄的幻覺。
幾平米屋子仿佛不是屋子,而是與世隔絕的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可以洞悉人體,包括靈魂,徐建川感到種壓迫的沉重、恐慌的窒息。
徐建川心忖,自己要是有違紀違法行為,無需他們攻破心理防線,而是想著如何把犯罪行為全部交待,以換取盡快走出這間屋子。
徐建川算是明白了,那些無辜殺人犯罪嫌疑人,是如何的明知自己要被判處死刑,卻要按照刑訊人的意願,供認自己殺人犯罪,去承受痛切心骨的不白之冤。
徐建川內心雖然沒有怕懼,但緊張,世上不乏不白之冤,自己遭遇冤案怎麼辦?是打死不承認還是先承認下來,再去法庭翻供。
想到這個問題,徐建川內心咬牙,為了自己的清白和名譽,他決定,不管任何形式的栽贓陷害,隻要他還有意識,打死不認!
徐建川身體就勢躺在床鋪上,等待著暴風驟雨到來。
差不多半個小時,進來兩個人。
徐建川躺在床上,自己無憑八故被人帶到這裏,他對進來的人不予理睬。
一人說:“起來!”
徐建川動動身體,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慢騰騰坐起身體。
進屋子的兩人各自坐在一個獨凳上,看著徐建川,目光鷹隼般銳利,像是在欣賞獵物,研究如何下手獵物才能輕易就範。
一人問:“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嗎?”
徐建川說:“我要喝水!”
“我問你呢!”
徐建川重複:“我要喝水!”
“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嗎?”
“我要喝水!”
“講了給你喝水!”
“我要喝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