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要下地獄。”

真理同學常常這麼說。

她很愛說話,很愛參與辯論,但常常說不過她的同窗好友,所以每當不知如何反駁時,她就會說這麼一句話。像是攻擊敵人,更像寬慰自己。

白發男:“真理,我可不是壞蛋。不然我怎麼還會站在你麵前?”

注視挑釁的五條悟,真理同學拳頭捏得嘎吱嘎吱響。

“好啦,不要生氣。”五條悟放緩語氣,“真理同學打人太痛了。”

從未挨過打的夏油傑:“很痛嗎?”

“痛是另外的問題,”硝子說,“真理同學的拳頭是‘不可逆’。扣血條上限的哦,我治不了。”

五條悟誇張地說:“畢竟真理同學跟她的名字一樣,是‘真理’,是不容反抗的嘛!”

瞄了眼漸漸流露得意之色的真理同學,靈敏地感知到他的同窗怒氣徹底消散,忍不住扭頭跟摯友偷偷說話:“就是因為太好講話,所以才讓人忍不住挑釁啊。”

夏油傑斜睨著他:“這是你的惡趣味吧?”

明明被說中,卻又回複“哪裏是我的惡趣味”理所當然的狡辯,夏油傑已然習慣地跟他搭話。他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到真理同學的場景:

站在人高馬大的夜蛾老師旁邊,看上去竟一點都不“弱小”。醒目的紅發,跟《羅拉快跑》裏的女主角差不多的長度,更短一些,應該綁不了辮子;典型西方人的五官,講著很流利的日語。夜蛾老師慈祥地望著麵前遲到一個星期的新生,很難得地在進行自我介紹前說了一些關照的話。

“我沒有姓,大家叫我真理吧。”

真理同學的聲音很活潑。活潑的音調講述如此悲慘的家庭背景,很快引起班上另一個女同學硝子的同理心。

後來聽夜蛾老師說,真理同學是十幾年前從東京灣上撿來的棄嬰,由他的好友撫養長大。從小便展現出驚人的天賦,以夜蛾老師衷心評價結束,“是個很好的孩子。”

夜蛾老師不常說壞話,也不常說好話。同樣麵對咒術天才五條悟,他也隻是“放任”,很少明麵褒獎。

聽完這番話的夏油傑對遲到的同學產生了興趣。另一個人的心情和他一樣,上一秒還在嬉皮笑臉地吐槽“我們的新同學原來是桃太郎”,從墨鏡縫隙露出的眼睛中,此刻已毫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