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奢靡的鬥獸場看台上空無一人,鮮血染紅了用大理石雕琢而成的護欄,粘稠地往下滴著,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片濃黑色幹涸的血跡。

觀眾席的最高台上坐著一人,蒼白俊美的一張臉上多了幾分鬼氣,他墨綠色的眼瞳盯著角鬥區大片血漬若有所思,修長慘白的手伏在銀質柄手杖上。

npc趙成周的身份卡是公爵的貼身奴隸,他必須要察言觀色將這位暴虐的貴族服侍周到,細聲道:“奧斯維得公爵,請問您是要觀看角鬥嗎?前些天又有一批年輕的角鬥士期待著在您麵前表演的機會。”

公爵漠然地回拒:“不,他們是留給四天後的‘盛宴’的。”

四天後就會迎來貴族們的‘盛宴’,他們會觀看角鬥士與培育出來最優異的凶獸決鬥。

趙成周放鬆了下來,起碼今天他不用再見到擁有五個口器的變異蟻獸將玩家的腦袋咬爆。

“不過——”公爵停頓了下,他幽綠色的豎瞳直直地朝趙成周盯了過來,“你需要給我解釋下,盛宴即將開始,為什麼角鬥場還是這麼髒。”

血跡和獸類的口涎星星點點地分布於整個角鬥區域,散發著黏密的惡臭,為角鬥場增添了森冷和恐怖。

公爵幽暗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盯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奴隸,淡色的嘴唇勾起一個弧度。

突然,那雙踩著黑漆色皮靴的腳踩在了趙成周的脊背上,越壓越低,趙成周幾乎被匍匐在了地麵上,他努力抬頭對上了公爵墨綠色的眼睛。

那是與公爵用腳碾碎另一個npc頭骨時如出一轍的眼神,漠然、興奮。

縱使趙成周已經完成了兩個副本,也控製不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腿,他臉上的肌肉由於恐懼不自然地痙攣著,他撐著自己的身體:“清掃場地是另一個奴隸的職責,他是新來的。”

這個副本一共有四個npc,死了兩個後,就隻剩下他與負責清掃的那個新人npc。

遊戲直播間內:

[最煩新人了,消極任務又咋咋呼呼的,趙成周不會因為boss心情不好就死了吧?]

[我還沒看見那個npc出過房間,他是不打算完成任務了嗎。]

公爵骨節分明的手指叩動銀質手杖上鑲著的深藍色寶石,他垂著眼眸,斂去眼中的瘋狂與暴虐,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命令道:“去叫他過來。”

趙成周如同溺水後上岸的人,快步退下了。

[哦豁,我們要看到公爵殺掉小美人了。]

鬥獸場下麵有著近八十多個小屋,那是奴隸們休息和關押凶獸所在的地方。

雖然夜裏時不時能聽見猛獸的嚎叫和爪子抓撓牆麵的聲音,但是溫暖逼仄的小空間要比外麵廣闊的鬥獸台安全多了,這也是謝時容自從進入副本後三天沒出過房間的重要原因。

係統:“您還不打算去完成任務嗎?”

謝時容躺在床上,他半闔著眼隨口敷衍係統道:“嗯,快了。”

係統聽得想翻白眼:“是快死了吧?”

作為低級的奴隸npc,謝時容需要清洗掉角鬥場的血跡,為‘盛宴’做準備。

謝時容歎了口氣:“角鬥場將近一萬平方米,血跡又那麼難清洗,不能怪我,是這任務太難了。”

係統怒其不爭:“你看看另一個npc負責為凶獸喂食,結果直接被拖了進去,內髒都被叼出來了。”

其實,謝時容在遊戲裏這麼擺爛的原因還有一個,他怕鬼。

就算他兢兢業業地完成任務,在這個遊戲裏,他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