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趙嫂子吧?路上那時我病了,她還給端了幾回熱水。她這人,就是嘴碎,倒沒啥壞心眼兒。”陳氏倒沒覺意外,能碰上熟人當然好,碰不上也該咋過還咋過,又不是靠熟人過日子。
“娘你真厲害,一猜一個準。”秦大川對他娘的淡定可真是佩服。剛才他看見趙嫂子可是轉身就走了。他對趙嫂子那次傳他姐流言的事還耿耿於懷。
“那她見著你啥反應?”秦雅有點好奇。路上一起走了幾天,她對趙嫂子的為人倒是有了些許了解:心眼不多,沒啥大毛病,就是容易被人當槍使,偏偏嘴巴還愛說。
“別,我可不敢和她對上。你沒看路上那個熱情,把我都嚇著了。我剛才一看是她,直接就跑回來了。”秦大川慫慫地說。
“出息。”秦雅倒不是真覺得秦大川慫。她弟還小,那趙嫂子說話還沒個把門的,讓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次日一早,秦大川從村長家回來,說是上縣上可以領糧種,但得帶上文書。
秦雅一聽,那還等啥?趕緊去吧。家裏桌椅也得買了。再在炕上吃飯,說不得炕席都得油乎乎,擦不出來了。
因要買的東西有點多,怕車上坐不下,陳氏和天冬就留家裏。後又覺不太放心,秦雅就和隔壁的黃嫂子說了一聲,讓幫著照看著點。
把文書裝懷裏,想了想又把戶帖啥的也帶上了,以防萬一嘛。不管啥時候,上官衙辦事都得準備充分了。
到了縣上,先去領了糧種,裝車上放好。倆人就開始買東西。對於家具的樣子,姐弟倆沒啥特殊要求:站得穩,能放東西就行。至於樣子,再好看也就吃個飯、裝個東西。
秉持著這樣的想法,倆人買東西的速度飛快。有那現成的家具,隻要牢固、穩當,秦雅就直接買下來。現下可不是讓她慢慢逛的時候。
隻家具有點多,家裏的驢車怕是裝不下,秦雅就給了夥計二十文錢,讓幫著找輛車給送到東溝村。有錢拿,夥計自然樂得幫忙。依他對縣裏車價的了解,這二十文他還能剩下幾文。
對於夥計的小心思,秦雅也不在意。讓人跑腿,總要給幾文辛苦錢。
糧種和家具都有著落了。剩下的就是家裏常用的東西。秦雅最先去的就是鐵匠鋪。她和鐵匠訂了一個平底鍋和打蛋器,這兩個她都給畫好圖樣,鐵匠直接照著做就是。對於鐵匠來說,雖說做的這東西自己沒見過,可買家既然自己畫了圖,那做啥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從鐵匠鋪出來,秦雅又去了糧店。秦大川在後頭趕著車,心覺他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家裏又不是沒糧,這咋又上糧店來了?可他也不敢問,他姐最近老是拿著筆在那兒寫字,還老是皺眉。他怕一問又把人惹煩了。
秦大川兀自在這兒長籲短歎,那頭秦雅已經領著夥計往車上裝糧食了。糧店的夥計長得高大健壯,秦大川很快就被推一邊去了。三兩下搬完糧食,夥計就回糧店了,隻餘秦大川在這兒沮喪:人家是咋長的呢?咋偏自己長不高呢?是自己吃得少嗎?
待姐弟倆回到家,送家具的驢車剛走不久。院子裏擺著好些個家具。不止桌椅,櫃子也買了兩個。得虧他們這兒在村西頭,周圍人家不多,要不準得被圍觀。
買東西這麼大手筆,顯見得手裏有銀子,那咋還能遷到這兒來?這要是一八卦起來,指不定給傳成啥樣子。
“老四,快,先別卸車。趕緊的,把家具搬進來,一會有人過來了。”陳氏一見秦大川,就忙不迭地吩咐道。她是個謹慎的人,唯恐自家剛來就被人惦記上。家裏也沒個圍牆,隻有個籬笆,連條狗都防不住,還能防住人?
一聽這話,幾人趕緊把家具往屋裏挪,就連天冬都跟著搬了把椅子。
“丫,你咋買這些東西?桌子有一個就夠了。還有櫃子,買一個也夠了。那多出來的到時給人退回去。”陳氏還是擔心自家打眼。
“沒事,娘。你沒看這些個家具都不是啥好成色的嗎?我專挑樣子普通的買,你看,連個花紋都沒有。反正一般人也進不去裏屋,看不著。”秦雅自是知曉財不外露的道理。她今天特意挑著早晨的時候去買,也有這個考慮。
陳氏一聽,隻得作罷。她這閨女,是越來越有主意了。左右孩子大了,合該自己做主。
待把車上東西也搬進來,秦雅就說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做點吃食去賣。早在縣上時,她就打聽過了,高嶺鎮每隔十日有個集市,縣上也是。隻是這倆地方的日子不一樣。高嶺鎮是逢五趕集,縣上是逢八趕集。
東溝村距這倆地方都不算遠,差不多都是半個多時辰。從距離上來說,他們去哪裏都行。